的手揣進自己的兜裡,“手怎麼又這麼涼?”
孟棠被他拉著上了車,他親自幫她綁好安全帶,然後拿出一杯熱飲料給她,“先喝點兒暖和暖和。爸媽聽說咱們今天一起回去吃飯很高興呢,說是做了你最愛吃的菜。”
“嗯。”孟棠用雙手握著那杯熱飲料,視線卻一直望著窗外路過的風景,心事重重不知該如何開個頭和他談。
陳淮陽很快就察覺了她的心不在焉,側著臉看她,“怎麼了?請假不順利嗎?”
“不是,挺順利的。”孟棠沉默了一會兒,回過頭來看向他,用開玩笑的語氣試探道:“對了,你之前怎麼一直覺得知行是我生的呢?”
陳淮陽的眼神凝滯了一下,但很快就自然地轉開了視線,目視前方的公路,模稜兩可地笑道:“沒見過誰家外甥長得這麼像小姨的,那個小鬼還真是會遺傳。”
挺高情商的回答,可惜卻不是孟棠想聽到的,他還不知道她已經發現了那份偽造的DNA報告,她沒有質問,其實是想聽他親口把事情的起因說出來。
不是說好沒有隱瞞,要完全的坦白嗎?
陳淮陽表面沒表現出來任何異樣,可握著方向盤的手心已經隱隱有了些汗漬,他甚至不敢跟孟棠對視。明知道不該隱瞞,可是他要怎麼告訴她,冤枉她,離間他們夫妻感情的人是他的父親?現在好不容易才穩定下來的和睦關係,會因為他的一句實話全盤崩塌。他其實內疚不已,心裡在想,孟棠你相信我嗎?你只要站在我身邊,這件事由我來解決。
孟棠沒再說話,她試了過後就發現陳淮陽並不打算把事實告訴她,心下不免有些失望。
她的心情一直很複雜。除了DNA報告的事,她還在一直控制著自己的心不去想那些照片,譚閱為什麼要給她看那些照片,如果什麼都沒看過多好。她不想去猜疑陳淮陽,不想想太多。可忍著忍著還是沒忍住,“還記得我說上次被壞人在樹林裡被人追趕麼?那個人其實就是我之前的姐夫,我已經報警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被抓起來,怎麼過了這麼多天警方都沒有聯絡我去指認呢?我好害怕。”
孟棠說話時一直側著臉看他,果不其然看他身子一僵,隔了好久才回答道:“這種事交給警方去解決就好了,反正你只要呆在我身邊,不用害怕任何事任何人,由我來保護你。”
話音剛落,他就開始轉移話題,“今晚回家收拾一下東西,明天就出發,去很遠的地方,越遠越好,遠到只有我們兩個人,沒有人打擾的地方。”他的語氣很迫切,像是已經等不及要離開這裡。
孟棠忍不住掃了他一眼,他英氣的俊臉上透著一股絕然,好像想從什麼事中逃離。她真的對他很失望,陳淮陽究竟隱瞞了她多少事,他怎麼可以這麼泰然地假裝什麼事都不知道?明明照片裡清晰地拍到他和人模人樣的於晉坐在咖啡廳裡交談,他又知不知道於晉對她的傷害有多深,如果他真的知道的話,為什麼還要和那種人有交集?還要瞞著她?
陳淮陽的視線一直若無其事地盯著前方的十字路口,可他其實一點都不泰然,來來往往穿梭不息地車流混淆在一起,使他看到的世界幾乎在天旋地轉。他在騙孟棠,不得不騙她,因為他無法告訴她上頭想收羅於晉做警方的線人,而他在這裡面起到了一個重要的牽線作用。有時他真的有些自我厭惡,不但不能幫孟棠親手將那個人送進監獄裡,反而成了放於晉出來的人。如果她知道的話,一定會很失望吧,一定會覺得他不夠愛她吧?
車子拐向右邊的路口,越來越靠近陳家。陳淮陽總是對孟棠感到很愧疚,明明是那麼愛的人,卻讓她受這樣那樣的委屈。可他又能怎麼樣呢?從小被灌輸進思緒里根深蒂固的革命精神,小時候一身軍裝的老爺子拿著鞭子站在他身後,問他說:“淮陽,你覺得家和國哪個更重要?”
他回答的是家人。然後狠狠捱了一鞭子,老爺子很生氣,怒斥道:“沒出息!沒有國哪兒來的家?沒有安定的生活哪兒來的你?”
對於陳淮陽來說,這麼多年在前線勞苦奔波,他一點也不覺得累,也不後悔,因為他在守護著很重要的東西,家人也都支援他。可現在不一樣了,他有孟棠了,他對孟棠的愛是可以搭上生命的愛。守護的東西除了國家,還多了一個她。他也有很努力地在這兩者之間取一個平衡點,所以他辭了這次的工作,不想做聯絡和保護於晉的人,任何人去做這件事都可以,只要不傷害到孟棠的心。
冬天來臨後白天變得特別短,路燈的光濛濛的,低垂漆黑的夜空像是沉重心情的寫照。車子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