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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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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然脖子上掛了個單反相機,笑著讓他幫她和一個喇嘛拍照。照完之後她將他從上到下打量一番,問他:“你一個人?”

可能人在孤獨的時候,會特別渴望有個人陪伴,這個人是誰不重要,只要不認識,只要不探尋他的身份,哪怕是個路人都好。於是他也衝她笑,回答:“是。”

那大概是四五年前吧,那時的孟然看上去像個學生,充滿朝氣,拉著他幫她拍照。給他介紹旅途中見到的每一種植物,告訴他生長在高原上的格桑花是生命力頑強的,在藏語中是幸福的意思,所以他們看到了格桑花,就看到了幸福。他們都沒有過問彼此的身份,除了她提起自己的父親是一名性格古怪的生物學家。然後他們一起度過了一個月的時光。

第二次見她是三年前,她身穿職業套裝,已經洗去了青澀的模樣,以辯護律師的身份出現在法庭上,為他的一個下屬打官司。看得出她智商很高,詢問時帶些咄咄逼人的氣勢。

他以為她沒有看到他,沒想到在庭審結束後,她回頭衝他笑了一下。那個笑容讓他好久都沒晃過神來,他對她一無所知,卻萌生了追她的念頭。

他搜到她的部落格,看到她近期會去月牙灣,在那裡,那個很多星星的夜晚,她一身酒氣地鑽進他剛搭好的帳篷,瘋狂地親吻他。然後兩個人順其自然地發生了關係,他以為她也是喜歡他的。沒想到早上一睜開眼她就變了臉,冷冷地告訴他這不過是個誤會,讓他把這件事爛在心底,然後他看到她趁天還沒大亮鑽進了對面一個帳篷裡。

誤會,有很長一段時間,陳清遠都不能直視這兩個字,後來他才後知後覺地查了她。原來她結婚了,她老公對她很好。然後就按照她說的,他把這件事爛在了心底,再也沒去打擾她的生活,只是在她陷入困境時默默地拉她一把。後來她發現了,沒有感動,反而很反感,那時她對他的態度已經冷漠到了極點。

陳清遠心灰意冷,還有些不甘心,對她又愛又恨,她怎麼可以那麼絕情?所以在孟棠被冤枉時,他一直有把握地認為她會來求他。後來事情偏離了他控制的軌道,他本來下定決心只要她不來,他就不趟這個渾水,可惜他還是輸了,沒辦法坐視不理。雖然他給自己幫孟棠找了無數個藉口,比如惜才,比如需要一個人為自己做事,孟棠是最適合的人選。其實說到底還是被她一語道破,因為孟棠是她的親妹妹,僅此而已。

“陳清遠,放過孟棠吧,不要讓她總為了我的事被連累。”孟然看向窗外,低嘆道:“我一定是這個世上最失敗的姐姐。”

陳清遠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答了一個字:“好。”

他隻字未提需要孟棠幫他做的那件事,其實孟棠的性格真的不錯,和淮陽也般配極了,那兩個人都很正直,然後善良。如果能陰錯陽差湊成一對最好,不能的話大概是緣分未到。就像他和孟然這樣,有緣無分,錯過,誤會,最後淪為比陌生人還陌生的人。

至於身世的秘密,他可以自己慢慢查,即使沒了這條捷徑,不過是多花費些時間罷了。畢竟這個世上從來就沒有永遠的秘密。

雨很大,被困在車裡的不只是陳清遠和孟然,孟棠和陳淮陽也是。

陳淮陽是個心思縝密的人,他的車裡隨時都備著一把雨傘,現在卻連提都不提。

可孟棠是個直性子,她看了看窗外的大雨,又看了看他,問道:“帶傘了麼?”

陳淮陽笑得一臉無害,“沒帶。”

“我帶了!”孟棠說著就從包裡掏出一把紅色的摺疊雨傘,表情有些得意,好像比他更有先見之明。

陳淮陽哭笑不得地看著她,“嗯,就你聰明。”

孟棠解開了安全帶,“你路上小心一點兒。然後拉麵很好吃。”

“孟棠。”陳淮陽按住她的手,有些不捨地看著她,“別忘了後天,後天我們要去領證。”

孟棠笑著點了點頭,“沒忘。後天上午9點,民政局門口見。不用來接我了。”

她開啟車門將傘撐開,然後聽到陳淮陽對她交代了一句,“不見不散。”

“嗯,不見不散。”孟棠把車門關上,卻見到車窗搖了下來,他正色看著她,漆黑的眼眸中映著她舉著紅雨傘的身影。真誠而懇切地說:“你一定要來。”

孟棠再次點了點頭,“一定。除非你不來。”

陳淮陽笑了,“只有你拋下我,沒有我丟下你。”

雨聲很大,雨水沿著四面八方潲進來,孟棠的大衣都溼了一部分,可她的心情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