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遲抓不準現在究竟過去多長時間了,他盤算著以後是不是該隨身攜帶一隻小秒錶,每次變身都拿出來看一看時間。
他一手繼續寫著上面的題,另一隻手卻緩緩移動往下面寫,所到之處龍飛鳳舞洋洋灑灑,等到筆水把下面的紙張染得微溼,他覺得火候應該差不多了,就扶著自己的筆往裡戳。這個時候他也沒顧得上問幹願的意願,反正她肯定是巴不得的,他這是倒貼!
幹願摻雜著羞怯和期待的眼神就好像一汪波光粼粼的秋水,一隻手指還含在雙唇間,輕輕地咬著,那嬌憨的模樣實在叫人把持不住。
封遲的筆尖稍稍沒入,只不過進去之後的題就太難寫了些,幹願一直叫痛他就只好停筆不動,結果這麼僵持半晌,還沒寫進去一點點,封遲胸前的小燈又開始嘀嘟嘀嘟嘀嘟地叫喚了。
小時候看電視裡的奧特曼,每到紅燈響起來就是劇情最緊張激烈的時候,總是讓人握緊了拳頭,暗捏一把冷汗。
封遲現在的心情也是如此,他暗叫不好,看來今天是完成不了整套試卷了,不過既然都做到這一步了,至少也得在壓軸題上寫個“解”字,把那啥玩意破了,證明他曾經來過吧!
於是他屏氣凝神,猛地提筆用力往前戳了一下,薄薄的紙片即刻就被戳穿了,
“啊——!!”幹願臉都變得煞白了,發出一聲殺豬般的嚎叫。
與此同時,封遲也迅速變回了小小奧特曼的模樣。
鈴聲一響,停止動筆,這份不完整的試卷就交上去了。
跟以前的每一次變身一樣,現在是封遲最虛弱無力的時候,他昏昏沉沉地躺在幹願肚子上休息。
幹願呼吸的時候她肚子上面這塊軟綿綿的肉也會跟著連綿起伏,所以躺在上面睡覺是最舒服不過了,封遲愜意地眯了眯眼睛,突然聽到一陣陣小貓般微弱的抽噎聲,坐起身來想檢視怎麼回事,幹願那張淚眼朦朧的臉就印入了眼簾。
他微微一愣,怎麼哭了?
想想也是,他還沒經過人家同意就把紙戳穿了,不哭才怪呢。
封遲很快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但就是不肯拉下臉道歉,想說些什麼話來安慰幹願,卻又覺得太過詞窮,無從開口。
最後他有些彆扭地甕聲甕氣道:“有什麼好哭的嘛!我又不是不負責!”
“嗚嗚嗚嗚。”幹願低頭不語,仍是哭得厲害。
封遲看她這幅委屈得不得了的模樣,便有些誤解了,“幹嘛?你後悔啦?”
“嗚嗚嗚嗚。”
封遲揚了揚下巴,哼道:“後悔了也沒用,那紙是一次性的,我又不能賠你一張。”
“嗚嗚嗚嗚。”
封遲被她的哭聲弄得心煩意亂,忍不住用力搔了搔頭髮。噢不對,他現在是禿頭,沒有頭髮。忍不住用力搔了搔光滑的後腦勺,粗聲吼道:“哎呀,哭什麼哭啊!跟著我不好嗎?你不是覬覦我很久了嗎!雖然我現在還”
幹願揉了揉眼睛,擦掉眼淚,打斷他的話,嬌脆的聲音顫巍巍道:“我疼”
封遲一愣,喔,原來是因為疼才哭的啊。
想想也是,那紙片那麼薄,而且他變身的時候一身怪力,剛剛那一下戳得又狠,估計真的挺疼。
封遲心中湧起一股自責,快步跑了十幾秒跑到她臉邊上,伸出小手掌安撫地摸了摸她的臉,聲音輕了下來:“對不起咯我又不是故意的,下次我會注意點的,儘量不弄疼你。”
幹願淚眼婆娑地點了點頭,嗚咽道:“而且你還有好多道題都是空著的,沒寫完。”
封遲窘迫地乾咳了一聲,這事要傳出去的確是不太光榮,這不就是變相的早嗶嗎,而且就只有三分鐘,被他那群室友知道該笑掉大牙了。他壓低了聲音道:“我下次節奏寫快一點,爭取交一份完整的試卷。”
幹願又點了點頭,終於停止了哭聲。
她將封遲放回置物架上,開啟花灑衝了衝身子就準備出來穿衣服了,浴缸裡的水混入了幾滴紅墨水,已經不能看了,她趕緊把水放掉,再用清水沖刷一次清理乾淨,要是被她媽媽發現就完蛋了。
幹願穿上睡衣抱著封遲跑回房間,路過客廳時,乾媽媽白了她一眼,“你剛剛在裡面鬼哭狼嚎個什麼勁啊?”
幹願隨便找了個理由掩蓋過去,“不小心踩到肥皂,摔了一跤。”
她不是會撒謊的人,怕媽媽從她躲避的眼神裡看出什麼端倪來,就趕緊先溜進了房間裡,把門關好,然後再把封遲放出來。
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