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傍晚夜色已降臨,山腰處的山神廟被插在牆壁上的火把照亮,此廟不大,由附近村鎮的村民所建,院牆及廟堂由山石和黃泥修築,頂部用圓木和茅草搭建、顯得頗為簡陋,村民只是在每年的開春來祭祀一番,以保佑今年的莊稼有個好收成,所以平時看不見人、很冷清,不過、今晚山神廟挺熱鬧,廟堂和院落中都站滿了人。牆上的火把照亮了每個人的面龐。 二十多個十歲左右的男童面帶茫然和畏懼的神色看著緩慢穿行在他們中間的中年人。足有一頓飯的時間後,中年人才離開這些孩子走向院子中間的四個青衣漢子。 “陳昇”中年人叫了一聲, “二爺、您吩咐”四人中站在前面的一個瘦高漢子趕緊上前兩步拱手點頭、面帶討好的應道, “都在這了?”被稱為二爺的中年人看著陳昇問道 “是的二爺”看到二爺微微皺眉,陳昇又急忙道“我、我知道這些男童的數目是少了點,可是二爺您也知道,最近幾年整個長慶府地界風調雨順、年年莊稼豐收,所以這賣孩子的人家少了許多,小乞丐也不像十年前那麼多了,這二十九個男童也是我費了好大勁才蒐羅到的,望二爺體諒” 二爺看了陳昇一會兒,方點點頭說道“嗯、你說的情況我也知道,不過、莊主給你的指令是蒐集五十男童,而這些”二爺向身後指了指“這才剛過半數,只怕我回去不好交待啊。” 聽了二爺的話,陳昇面露苦色“二爺、自從十多年前小的在莊主那領了這份差事一直是盡心盡力啊,您看上次我是足額足數的辦成了差事,莊主還賞了我五十兩銀子,這次實在是沒辦法了,還望二爺在莊主面前替我美言幾句。” “好、既然你說到這了,今天我就…”話沒說完、二爺突然停住了話頭扭頭看向院門,低喝道“誰在外面?” “二爺是我、柳標”說話間一個青衣大漢推門走了進來,右手還抓著一個不斷掙扎的男童“剛才我在外面巡視,看見這小子藏在樹後向廟內張望,就抓住了他,請二爺定奪”說著手上微微用力將那個男童推向院中間。二爺揹著雙手走到男童面前打量著他,大概八、九歲的樣子,一身細棉布的衣服已經有些破爛,骨架較平常的孩子偏大但是很瘦,髒兮兮的小臉上一雙有神的大眼氣憤的看著二爺。 “小傢伙、天色已晚、你不回家,在這荒山破廟周圍幹什麼?”二爺問道,男童看著他沒說話, “混賬東西、二爺問你話呢,好好回答”旁邊的陳昇見狀邊罵邊上前要教訓一下男童,二爺抬手阻止了陳昇,同時伸手抓向男童的肩膀,男童想要躲閃可是那隻大手速度極快,瞬間就搭在他的肩上,隨後一股劇痛傳來,這股劇痛已經超出了他這個年紀能夠承受的極限,單薄的身體因為疼痛微微顫抖,臉上也沁出汗珠,即便如此、男童也未如二爺想象的那般大聲哭嚎,反而咬著牙將到嘴邊的痛呼硬生生憋了回去,雙眼如噴火般盯著對方。 二爺見狀點點頭、鬆開了手,說道“不錯、小小年紀就這麼硬氣倒是難得,不過你能抗住一次、兩次,能抗住三次、四次嗎?更何況我還有其他更狠的手段讓你張嘴,所以、我問什麼,你最好老老實實回答,也省的皮肉受苦明白嗎?”二爺的話起了作用,男童揉著肩膀喘著了幾口粗氣,緩了緩、開口道“我住在這裡” “胡說”聽了男童的話,陳昇高聲叫了起來,隨後衝二爺說道“二爺、您別聽這小子胡說,我們來的時候把這裡裡外外都仔細搜查過了,根本沒人也沒有人住的痕跡。”二爺沒說話看向男童,男童倒是很鎮靜也很聰明,看出二爺是主事之人,沒理會陳昇,伸手指向廟堂內的山神像“神像下面的臺子是空的,開口向後,平時我就睡在那臺子裡” 二爺衝門口的柳標擺了擺手,柳標點點頭、大步走進廟堂、稍傾手裡拿著一些東西回到院中放在了地上,一床破棉絮和幾張兔子皮。二爺看了看這些東西然後抬頭看向陳昇, “二爺、我、我…這”陳昇明顯有些慌了,想辯解又說不出合適的理由,一時間張口結舌不知道該說什麼,忽然猛地一回身,給了身後的隨從一個嘴巴、隨即罵道“混賬東西、來之前我是怎麼交待你們的,一定要仔細搜查、保證咱們今天辦的事不能有一點紕漏,你看看、你們看看,這就是你們仔細搜查的結果?一群廢物,天天供你們吃喝玩,你們就是這麼辦事的、啊?” “行了”二爺打斷了陳昇的叫喊“下面人辦事不嚴謹是常有的事,你也不用大動肝火” “是、是、二爺您大人大量不和他們計較,不過二爺您放心,回去以後我會好好教訓這幫兔崽子,以後絕不會再誤事了” “以後?不、不,咱們還是說說之前吧” 陳昇聽了二爺的話一愣“之前?二爺你說的是?” “當初莊主給你這份差事的時候說的很明白”二爺指了指廟堂中的那些男童“他們的來源只有兩個,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