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嬤嬤尚未來得及回話,便聽到一個悲慘的哀號聲:“啊啊啊!我的臉!我的臉!救命啊!皇曾祖母!我的臉!”
太后的手頓時收緊,而後又長長嘆了口氣道:“你們兩個鬼靈精。又把你們肅哥哥怎麼了?”
接著,眾人便見一個黑炭衝進殿來,身後還有宮女的請安聲:“參見皇太孫殿下。”
“皇曾祖母!我是不是中毒了!我的臉怎麼變成這樣!”眼前正哭喪著臉的黑炭正是太子炎世治及太子妃歐陽璇的長子炎承肅,只大雙胞胎兩個月。
用黑炭二字來形容此刻的炎承肅一點也不誇張,只見他一臉黑色墨汁,配上一身黑色衣衫。全身上下除了手之外,沒有不黑的地方。
在場的人看到這個模樣的炎承肅都不約而同地抽了抽嘴角,同時看向了那兩個窩在太后懷裡的孩子。而兩個孩子則一臉事不關己的模樣。
太后咧了咧嘴,好氣又好笑地嘆了口氣,道:“鄭嬤嬤,帶肅兒去洗把臉。肅兒,你不是中毒。只是臉上沾了墨汁。”
炎承肅一臉擔憂道:“真的嗎?可是薰妹妹說中毒的人臉都黑黑的。”說罷,還看向安靜靠在太后身旁的炎若薰。而後者依舊是一張冷臉,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太后看了心不在焉的炎若薰一眼,又回頭笑著安撫道:“皇曾祖母不騙你,雖說墨汁幹了,但一沾到你的眼淚就掉了,好了,趕緊去洗一洗。”
炎承肅摸了摸臉,果然手上也黑黑的,於是便鬆了口氣,對著炎若毅和炎若薰笑了笑,跟著鄭嬤嬤下去洗臉了。
等兩人走遠後,太后便低頭看了炎若薰一眼,笑問:“肅兒哪裡惹你們了?”
炎若薰未答,但炎若毅卻先開口道:“肅哥哥拿蟲子嚇我。”
“所以你們拿墨汁塗他的臉?”太后嘆了口氣問。
炎若毅忙搖頭,卻聽炎若薰輕脆空靈的嗓音響起,一臉冷色道:“墨汁是毅塗的,後來毅不小心打破了瓷器,先逃跑了。”
炎若毅聽後瞪大了雙眼,不相信自己竟被同胞的親姐姐給栽贓了,那墨汁明明就是薰塗的!瓷器是自己摔的沒錯,但那也是薰讓他先跑的啊!怎麼最後都變成是自己?然而,當他的眼神與炎若薰的對上時,竟發現她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狡猾的笑意,炎若毅不禁哀嘆道,自己又被姐姐算計了!
眾人看了炎若毅的臉色,都以為他是因為被炎若薰給揭發了才會如此震驚,紛紛嘆了口氣。要說起齊王府的雙胞胎,眾人都知炎若毅最調皮,炎若薰最深藏不露,平日裡一個負責闖禍,一個負責告密,這宮裡哪個沒領教過兩個小傢伙的本領。
但令人無奈的是,炎順帝對這兩個很是疼愛,便是炎世治及歐陽璇也都打心底喜歡他們,這疼愛更勝對自家兒子炎承肅的疼愛。
也不知是不是父親太過狡猾的緣故,炎承肅生來便是個老實巴交的孩子,這點讓他在炎若薰姐弟面前老是被整得有苦說不出。
這天他好不容易聽宮人說起女孩子都怕蟲子的事,便興沖沖地抓了蟲子要嚇炎若薰,哪知道蟲子拿到了炎若薰面前她卻視若無睹,扔下了一句:“無趣!”便跑了,反倒是炎若毅大呼小叫得像個娘們。
片刻後。已經恢復成原本容貌的炎承肅由鄭嬤嬤牽回了殿上,這時炎若毅及炎若薰已經由乳母抱到一旁的圈椅上坐好了。
一見炎承肅歸來,太后便招手讓他上前,並將他摟在懷裡,問道:“怎麼拿蟲子嚇人呢?”
炎承肅立刻看向炎若薰,而炎若薰則指了指坐在她旁邊的炎若毅,意思是,是他說的,不關我的事。
而炎若毅則有些無奈地看了炎若薰一眼,忙道:“肅哥哥。蟲子也是有生命有自尊的,你拿它來嚇唬人,不就是因為認為它長得醜嗎?可是。你想啊!每個人見了蟲子都尖叫跑開,蟲子該多難過,多傷它自尊心啊!以後千萬不能再這樣了。”
炎承肅想了想也有些愧疚,低頭道:“知道了,我以後不拿蟲子嚇人了。”
太后聽著炎若毅狡辯。嘴角抽搐,只嘆道炎承肅真的太過老實,前一刻還要追究炎若毅告密,後面立刻又被炎若毅似是而非的歪理給繞過去了,她不禁感嘆道,這便是道行的差別啊!不虧是媛丫頭和之凜的孩子。
幾人又說了幾句話。便聽殿外宮女通報道:“稟太后,齊王來了。”
太后忙讓他進來,而後便見炎之凜一身朝服步入殿內。
“父王。”兩個孩子由乳母抱下椅子行禮。但眼中沒有懼怕,反倒充滿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