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瑜江,娘不甘心!若要死,也定要拉付林海陪葬!”
那是要有多深的愛,才會有那樣深的恨、那樣的不甘。
為了阿孃,瑜江除了走入付相府之外,沒有別的選擇。阿孃這十幾年的苦,瑜江看得太清楚了。在相府滅門之後,瑜江略顯疲憊的重新回到了尚書府。
而段政遠遠的看著自己,對自己說:“瑜江,進宮去吧。”
可是現在,她已經忘記那時候的自己,到底說了什麼。也許,無論她說了什麼,她段瑜江下一刻,便是接受允毅對自己的冊封。
繁瑣的禮節過去,瑜江似乎已經麻木,她的眼中不願看見任何人,只肯盯著座上的允毅。她怕自己會動搖,以至於回到了淑華宮,她才恍然回過神來。
花梨喜氣盈盈的走過來,對瑜江行禮,“奴婢參見珍妃娘娘。”瑜江不禁笑罵道:“這麼個禮,是為著討賞不成?”
花梨正欲開口時,淑華宮的掌事宮女紅芳姑姑走了進來,也行了一個大禮,“奴婢參見珍妃娘娘。”
瑜江微微一笑,輕輕搖了搖頭,“都起來吧。”
紅芳笑道:“雖然這宮裡妃嬪不算多的,可是這裡頭位列妃位的只有三人,靜妃和凌妃都是前朝三十年的時候就跟著皇上的,行至今日地位也有四五年的光景,而娘娘不同,一夕之間就已經位高權重,奴婢們真真兒要給娘娘賀喜!”
“位高權重”瑜江唇舌之間咬住了這四個字,她倏然笑道:“這麼甜的嘴,本宮不賞都不行了,紅芳你且將淑華宮裡的人都好好安排,別因此恃寵而驕,早前本宮是聽到過閒言碎語的。”
紅芳聽罷,神情一滯,稟明道:“回娘娘的話,說起來,奴婢倒是想起了各宮妃嬪給娘娘送來的賀禮,凌妃娘娘她”
“那份禮兒什麼身價,長了眼睛的都見得出來,凌妃什麼意思本宮也不是不曉得,替著本宮樹敵嗎?”瑜江從自己的髮髻上取下玉釵,淡淡地說,“放去後殿吧,莫去理它便是。”
紅芳應聲:“奴婢這就去做。”
紅芳退下,羅有多便匆匆走入了披香殿。他形容四十有多,見到瑜江的時候笑意愈發濃烈,“奴才恭喜娘娘,賀喜娘娘了。”
“多得羅公公素日照拂,本宮感激才是。”瑜江笑意宛然。
羅有多則是恭聲道:“珍妃娘娘謙遜,奴才伺候皇上多年,是看得到皇上待娘娘的心意的,娘娘厚福,做奴才的還望得娘娘照拂!”
聞言,瑜江怔了片刻,隨即淡淡掃過站在側旁的花梨。花梨意會,取出了一袋子銀兩,遞到羅有多的手中,笑著說:“娘娘自然不會虧待你的。”
羅有多將東西藏入袖口,隨即笑道:“今兒個晚上皇上過來,請娘娘好生準備著恭迎皇上吧。”瑜江頷首,輕聲道:“多謝羅公公。”
花梨待羅有多一走,便對瑜江說:“如今什麼樣的人不來巴結娘娘,連羅公公也要給娘娘三分面子。”而瑜江只是淡淡的神情,聲音輕的只有自己聽得見:“我要這些面子做什麼”
允毅待瑜江,的確是不同的。這也是蘇玉瑤,靜妃和凌妃,以及其他人沒有想過,這樣一個女子,這樣快的同自己平起平坐。
旁人說,是瑜江託了她父親兵部尚書的福,為了安穩前朝才晉封了瑜江的。對於旁人而言,這是對他們自己的安慰,對於瑜江而言,無論允毅是什麼樣的想法,帝王對自己的寵愛遠遠勝過一切。
允毅來時,瑜江恭敬跪倒在他的跟前,“臣妾參見皇上。”
“珍妃快起來。”允毅扶起瑜江後,將眾人屏退,只留得兩個人在披香殿內。
瑜江斟了酒,將酒杯遞給他,目光卻不敢停留在他的臉頰上。允毅取過酒杯的手掠過瑜江的指尖,含笑著將酒一飲而盡。
她繼而拿過酒壺又斟了一杯。允毅倏然握住瑜江的手,阻止了她的動作。
他柔聲說:“珍妃,你今天的樣子很美。”
瑜江微微一笑,亦軟聲道:“那皇上對臣妾好,是因為臣妾美嗎?”
允毅的手拂過瑜江的發線,好似對瑜江的話置若罔聞,“是因為朕喜歡你。”
繼而,他輕輕吻住了瑜江的眼睛。
還是在半年前。四月初,春意盎然,皇城內開始了三年一度的選秀。
瑜江在秀女入宮的前一天才把名字劃入名單當中:“兵部尚書段政之女段瑜江。”而又由著段政的緣故,瑜江一直到殿選前都一帆風順。
直到那時候,允毅因為後宮中突然傳出靜妃有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