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差池,你不要怪父親狠毒。”
瑜江聞言,反倒淡然,她含笑道:“女兒從一開始,就決心為父親萬死不辭。”
段政看著她,問:“你恨我嗎?”
“女兒從不恨父親,父親若是要捨棄女兒,也是因為女兒辦事不利,理應受到懲罰。”瑜江握緊自己的裙裾,一字一頓,“女兒無悔。”
瑜江是那樣清楚,十幾年前一場救命之恩,已經足夠她為他赴湯蹈火,段政捨棄她這個棋子,她無話可說。
段政嘴角扯出了笑意,“你大可放心,父親不會讓這樣一天出現的。”
“女兒相信父親。”瑜江的目光不敢離開大理石地,只是靜靜地看著。
繼而,他又這樣告訴瑜江:“十天後,瑜江,還有十天。”
又是十天。
原來十天,就是可以讓這個世界變得物是人非。
可是瑜江除了看著,沒有任何的把法。如同五年前,她偷偷跑去刑場,看見付林海一家慘死在刀下,如同五年前,她立在付君澤的墳冢前,哭倒在允憬的懷裡,如同五年前,她坐在馬上,對允憬說:“七爺,我們後會有期。”
彷彿阻隔了千年百年,她知道,還有十天。還有十天,她就可以看到自己的結局,她不用再被阿孃的仇恨折磨的脆弱不堪,不用因為付君澤的死而耿耿於懷。她知道,十天後,她和允憬,允毅的結局究竟會是什麼。
“不過我沒有想到的是,皇帝竟然會對你如此上心。”段政將瑜江從地上扶起,含著笑意看向她,“哼,但我更沒有想到,他在這個時候還會有閒情逸致納妾封妃!”
最後,父親的話斷斷續續的都沒有聽得太清楚,她甚至不知道父親何時離開了披香殿,不知道紅芳何時站在自己的身邊,勸了她多久的話:“羅公公來催了好久,娘娘該去重喜宮了。”
瑜江抱著雙膝坐在軟塌上,濃豔的妝容下是她慘白的臉,她努力了好久,才發出了聲音:“本宮知道了。”
她就像是失了魂一樣,從淑華宮出去走了許久,才走到了重喜宮。
重喜宮還是很熱鬧,誰都沒有少。瑜江許是因為平日裡在允毅面前演習慣了,她很快堆上笑意,蓮步走入殿中,然後向座上的人依次行禮請安,“臣妾參見皇上,參見皇后,參見淑妃娘娘。”
繼而她坐到了允毅的側旁,趁著歌舞熱鬧非凡,允毅忽然附耳對她說:“段太師已經回來了許久,你怎麼拖拉起來了?適才朕還問起你父親,他與你說了些什麼竟說得這樣久,他倒是搪塞跟朕起來了。”
瑜江莞爾一笑,亦低聲道:“臣妾不過偷個懶兒,皇上就要問臣妾的罪不成?”
“你以為朕不會嗎?”允毅笑看著她。
瑜江望著允毅近在咫尺的臉龐,心口覺得疼痛。沒想到這一生,她註定是要付了這個男人,而這個男人,偏偏是她感性中最不能辜負的人。她卻要為了她的七爺,傷他、害他。
她對他淡淡笑著,說:“是,臣妾以為皇上不會。”
蘇玉瑤終於看不下去,她:“關美人獻歌兒一首,皇上可要好好聽著了。”允毅聞言,笑著說好,然後目光回到了殿中。
而瑜江則是回到了座下去,然後端起了面前的酒,一杯一杯的喝盡。而坐在一旁的凌淑妃,終於伸手摁住了瑜江去取酒壺的手,“你還要喝多少才夠?”
沒料到瑜江竟是冷冷一笑,對她道:“皇上都沒有管,凌姐姐又何必呢!”凌淑妃並沒有鬆手,只是說:“你在為誰買醉,你自個兒心裡清楚嗎?”
“凌姐姐以為呢?”瑜江因為喝酒,臉上泛起了淡淡的潮紅,襯得妝容愈發豔麗,“臣妾自問沒那本事巴上皇后,而凌姐姐你也沒有資格管臣妾什麼。”
凌淑妃終於冷了臉色,“你最好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麼。”可是她覆在瑜江手背上的的手並未鬆開。
“凌姐姐與臣妾本來就不是同一條路上的人,該要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的人,是凌姐姐你。”
瑜江突然笑了笑,看了一眼站在殿中的關美人,繼而說道:“皇后新弄進來的人,就這點兒把戲嗎?唱得還不如凌姐姐你半分呢,凌姐姐,臣妾可就多有得罪了。”
凌淑妃還未反應過來,瑜江手腕一用力,酒壺一瞬間傾倒而下,撒了瑜江滿身,酒壺酒杯都掉落在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繼而,關美人的歌聲被打斷,眾人都愣愣地看向了珍妃。而段政和允憬在座下看著她。
瑜江連忙起身,向凌淑妃行禮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