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沒有回頭,只是冷冷道:“我是叛變,是罪該萬死,可我不怕死,這一切都是我應得的,我不能後退,不能當懦夫,絕不能。”
瑜江終於哭了出來,“可是七爺死了,瑜江該要怎麼辦!若是七爺不在了,那留在皇城之中對瑜江而言還有什麼意義!七爺你不是說過會娶瑜江的嗎?七爺你怎麼可以反悔!七爺怎麼可以丟下瑜江!”
允憬終於不可思議地看向了跪在自己腳下的瑜江,他握住劍柄的手開始發抖。接著,他看著瑜江身子一軟,欲要暈了過去。
他終於摔下了長劍,抱住了瑜江,沉聲問:“你怎麼樣?”瑜江只是用自己綿薄的力氣抓住他的手腕,看住他,一字一頓:“七爺,求你,求你帶瑜江走吧。”
允憬看著她哭腫了的雙眼,終於咬出了這幾個字:“左不過是一死。”
他怎麼可以丟下這個已經為他付出一生的女子。當初自己說過,這個天下可以不要,就只要她一個人。
他怎麼可以在丟掉奪得天下之後,又丟下她!
瑜江終於是說服了他。
他扶起此時虛弱不堪的瑜江向永巷深處走去,試圖從皇城偏門趁著兵荒馬亂,避開人群逃脫。
可是他們沒有想到,竟會碰見凌淑妃。
凌淑妃還是那樣的盛妝,似乎並沒有為皇城中的兵荒馬亂所動容。
她看著允憬攙住瑜江,笑道:“珍妃和七王爺?這是要私奔了不成嗎?”
瑜江在那一刻,不覺收緊了握住他袖角的力度,而允憬更是緊緊的環住她的肩膀。凌淑妃走到他們跟前,質問道:“七爺收不得皇上的江山,就要帶走皇上的女人嗎?”
“凌姐姐,瑜江的心裡從來都只有七爺一人。”瑜江看著她,努力出聲勸服:“凌姐姐是明白的呀!”
凌淑妃亦看向瑜江,聲色平靜地問她:“那皇上算什麼?”
而那一瞬,瑜江突然就啞口無言。
她繼而望向允憬,“難道你們兄弟二人就非要爭同一樣東西不可嗎?”允毅說:“淑妃,瑜江若不是我,這一切就不會發生,我希望你能成全我們。”
三個人靜靜地站在那裡,誰都沒有說話。直到凌淑妃漠然地轉過身去,閉上了眼睛。
她緩緩道:“莫凌多謝當年七爺恩情,今日之事,莫凌就當從未離開鸞恩宮半步!”
瑜江和允憬相視一眼,心中瞭然,允憬只在留下一句多謝之後,帶著瑜江迅速離開。因為極為熟悉皇城,所以他們很快避開了眾人,從無人把守的東南偏門走出。
走出皇城外的瑜江才驚覺,自己已經自由了。她聽見允憬這樣問她:“瑜江,我們去蘄州,好不好?”
好。
瑜江知道她做了什麼,她將允憬從風口浪尖下救下,也將他拉下了懸崖。她不能讓允憬去送死,她只能有這樣可憐的方式去救他,去和他在一起。
可是後果是什麼,她更清楚。
而允憬亦知道,若是允毅發現自己失蹤,一定會全城封鎖,翻天覆地也要把他找出來。
因為,他不僅自己走了,他還帶走了允毅的珍妃。允憬沒有想過去躲到天涯海角,因為他知道,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蘄州不遠不近,足夠了。
他們已經換上了普通百姓的尋常裝束,待瑜江休息充足,恢復了體力之後,兩個人便一直手拉著手,在旁人的眼中就像一對四處遊玩的小夫妻。
上了前往蘄州的客船,允憬這樣對她說:“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瑜江握緊他的手,只說:“七爺還有瑜江,就有瑜江就夠了。”
允憬似乎是不信,他就像問自己:“瑜江,你不後悔嗎?跟著我就是流浪,就是過逃亡的生活。”
瑜江穿著簡單的裙裾,臉上是淡淡的紅潤。沒有了華麗的服飾,沒有了豔麗的濃妝,她如今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子。
“從五年前進宮開始,瑜江就沒有後悔過。”她抬頭,對允憬淺淺一笑,“七爺不要問瑜江有沒有後悔過,因為七爺這是在不相信瑜江。”
話畢,她突然就想起了允毅,他曾經對自己說過這樣的話。原來不被自己在乎的人信任,是這樣的感受。
允憬才經歷了這麼多風浪,雖然瑜江沒有親眼證實,親眼看到,可她就是這樣的心疼他。他的疲憊,他的憔悴,讓瑜江再忍不住將他攬進自己的懷抱裡。
只要她在他的身邊,就好了。她願意放下一切跟他走,她要和他過自己的生活,就像當初他曾經跟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