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被太后娘娘奪去了!”
瑜江沒有說話,甚至連看翠萍一眼都沒有。翠萍看著瑜江這個樣子已經好多天了,可是瑜江就是這樣無動於衷。
翠萍終於跪倒在瑜江面前,努力地哀求她:“娘娘,太后娘娘她一定,她一定不會讓您”
“她一定不會讓本宮當上這個東宮皇太后嗎?”瑜江淡淡地道,因為長時間的無言,聲音有一股纏綿的沙啞。
翠萍只覺得氣餒,“娘娘”
這時,門外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太后娘娘到!”
兩人都望向殿門口處,只看見秦氏一身喪服,身後攜帶著一個太監,大步走到瑜江的面前,她的臉上是森然的笑意。
她立定下來,看著一臉慘白的瑜江,嘲弄地開口:“你還真想當這個皇太后不成?你別做夢了,哀家還以為先皇有多疼愛你呢,到最後也不過爾爾罷了。”
瑜江終於抬起頭來看向秦氏。
秦氏斂下笑意,斷然喝道:“楊喜,還不宣旨!”楊喜嗻了一聲,迅速上前了兩步,然後開啟了那份遺詔。
“珍妃你聽著,這才是你的命!”
秦氏說罷,楊喜不再顧慮,將遺詔上面的內容清清楚楚地念了出來。
話很短,不過二十幾個字,卻字字錐心。直到很久以後,瑜江在回想起這段文字的時候,都能幻想到允毅寫下這道遺詔時的模樣。狠心而決然。
這是一道廢妃的遺詔,褫奪封號,貶為庶人。
沒有理由和原因,只有這樣一個結果留給了她。他再也不要瑜江跟他有任何干系。
羅有多揣測錯了,允毅留給她的不是太后之位,而是用一支毫筆斬斷他們兩個人最後的聯絡。
允毅休了她,連死;都不要她。
她愣了好久,翠萍和尾隨而來的羅有多都呆在了那裡。
而秦氏看著瑜江愈漸慘白的面孔,十分滿意。
眼淚毫無預警的從她的面頰處劃過。其實從允毅駕崩後,她都沒有哭過,這竟然是第一次。
她清澈的眼眸就這樣對上了秦氏,質問道:“本宮從未想過與你相爭,這幾年來你我姐妹相稱,今日你又何苦對本宮如此。”
秦氏冷哼一聲,“你不必惺惺作態,這些年我們在先皇面前做的戲還不夠嗎?如今便是撕破了臉,哀家也不必自己做這個惡人,先皇已經替哀家辦了你,你還有什麼可說?”
瑜江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這樣盯住她,眼淚潺潺地流下。這樣的目光太灼人,秦氏厭惡的撇過頭,道:“三日後,哀家希望先皇靈柩下葬之時,便是你離開之日!”
“本宮不信。”瑜江很平靜,讓秦氏一時愣住。
秦氏隨即從楊喜手中奪過聖旨丟在了瑜江的腳下,笑道:“你別不信,先皇的親筆,白紙黑字你休想賴掉,你知道抗旨是什麼大罪的!”
遺詔打在了瑜江的腳上,然後滾落下來,瞬時露出了熟悉的字型,瑜江只看了一眼,就兀然閉上了眼睛。
秦氏冷笑,“你畢竟侍奉了先皇多年,若是你想要點金銀回去,然後再找個男人嫁了都好,哀家都可以成全你。”
瑜江從未受過這樣的侮辱,她全身發抖,死死咬住嘴唇,發青的唇上終於還是咬出了殷紅的血。
而秦氏早已經揚長而去。
“你還是要趕瑜江走,你為什麼就是要趕瑜江走?你就這麼討厭瑜江嗎?”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偌大的披香殿中,瑜江用雙手環住自己,任由眼淚和血肆意掉落,讓她無比驚駭,和絕望。
三日後。
“娘娘,先皇的靈柩就要下葬了,如今已經擱置在壽皇殿中。”翠萍試圖去勸她,“至少娘娘也要去看看先皇啊。”
似乎終於在崩塌的世界中,發現了一點微光。
她草草的由翠萍為自己換上了一身素白的衣裙,髮髻上插戴著一朵雪白的茶花,是瑜江自己動手插戴的。
她緩緩地從淑華宮踱到了壽皇殿,而翠萍不敢去攙扶瑜江,她如今就像一張紙,觸碰一下彷彿就會撕裂掉一樣。
壽皇殿正中,擺放的是允毅巨大的靈柩。她去得很晚,文武百官還有眾多皇親國戚都已經拜謁完畢。
當瑜江出現的時候,眾人的目光都無不投向她。不悔想撲過去,可是被厷煜緊緊地拉住,沒得動顫。她卻視若無物,置若罔聞。她的目光只凝住那口靈柩,她知道,允毅就在裡面。這個幾乎囚禁了她一生的人,如今就在眼前。
可是允毅終究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