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六月,鳳琉璃穿著一套淘寶買來的淺黃色無袖對襟中國式練功服,紅腰帶,藍布鞋,膚色瑩白,粉面桃腮,已是儼然一位清秀佳人。
自己的女兒,一個不留神,出落得越發出息了。
鳳南天點頭道:“你說得沒錯。”
送別了鳳南嘯,鳳南天徑直來到大廳。裡面新僱的僕人忙忙碌碌的,王叔走上前來說:“老爺。”
“你們都準備好了沒有?”
“都準備好了。但是姨太太和二小姐她們不肯出門”
江辰希徹底伏法之後,第二天,滿城報紙電視就曝光得沸沸揚揚。雖然鳳南嘯已經跟媒體的朋友打過招呼,讓他們少說點閒話。但出事地點畢竟就在鳳家大廳裡,黑組織頭頭跑到那裡去,家裡又只有尤珍母女,一時之間,大家猜什麼的都有。
於是,鳳碧璃在蘇南學園算是徹底呆不下去了。在被學校勸退的時候,鳳南天也沒有再幫女兒說話,他只是嘆了聲氣,在美國隨便聯絡了個高中,就把鳳碧璃轉了過去。
然後,鳳南天又以一對子女都在美國為理由,要求尤珍過去“照顧”兒子女兒。
尤珍當然是不肯的,哭哭啼啼地只是不肯。吵得鳳南天煩透了心,好不容易熬到今天送母女倆出發。眼看著飛機快要起飛了,她們卻還在房間裡拖延時間。
鳳琉璃結束晨練,回到屋子裡。見到鳳碧璃正在欺負鳳青璃。
“碧璃姐姐,這是我的首飾,明明上次小媽說送給我的。”
鳳碧璃手裡拿著一一枚鑲嵌金邊的翡翠胸針,不耐煩地說:“誰說是給你的,只不過借給你戴戴而已,你就真以為送你了!現在我要到美國去了,當然要物歸原主!”
“姐姐,你怎麼可以這樣!”鳳青璃氣得滿臉通紅,伸手想去搶奪,但鳳碧璃一腳踹開她,頭也不回地跑了。
看來鳳南天的經濟緊縮政策效果明顯,江辰希被抓之後,鳳南天就收回了尤珍身上的管家財政大權,全部走公帳支出。如今這對母女為了到美國多一點錢防身,就連以前送給鳳青璃籠絡人心的首飾都拉下臉皮討回來。
可是她們怎麼還沒有動身?
鳳琉璃又聽到樓上傳來一陣竭斯底裡的叫罵聲:“催催催,用不著你們這些刁婦來催。這裡是老孃的家,老孃愛留多久就留多久,飛機耽誤了算什麼,有本事包個專機送我去啊!”
乒乒乓乓地,不用問,尤珍開始打砸摔了。新上任的女管家馬三嬸躲避著什麼,狼狽不堪地退到門外來。鳳琉璃走到她身邊,馬三嬸正哭喪著臉,見到大小姐來到,頓時如見救星。
“大小姐,你來了,好歹幫我勸勸姨太太。飛機馬上要起飛了!”
房間裡示威一樣傳來一聲陶瓷落地的哐當聲。
走進房門,原本陳設極盡奢華的房間,如今卻宛若無人打掃的戰場。床鋪被褥凌亂著,散發出嗆鼻的味道,字畫撕壞了,仇十洲的美女圖撕壞了一個角,蜷曲在牆上,只剩下一個精緻的美人臉掛在原位儀容端莊,多寶格上的聽風瓶、古端硯、纏絲瑪瑙碟子都成了地上的碎片,宣德銅香爐歪在茶几凳腳上,尤珍也真好力氣,竟然把青銅的爐子摔出了一個凹坑。
鳳琉璃皺皺眉頭,幸虧之前她跟鳳南天打了招呼,把尤珍房間裡的玩器都換成了高仿,否則原本放著的那些都是貨真價實的古董,尤珍這幾下可就一套房子出去了。
也幸虧尤珍不學無術,不識貨。她還以為摔破的都是鳳南天心愛的寶貝,如今見到鳳琉璃走進來,還得意洋洋乜著她,示威一樣舉起手中的孩兒枕。
哐啷一聲,瓷片飛濺,雖然是高仿,可那質地也不是蓋的,落地之聲宛若玉碎。鳳琉璃不動聲息地向旁邊讓了讓,躲開朝自己飛過來的幾塊碎瓷片。同時腳下暗暗用勁。
“哎喲!”尤珍觸電一樣跳起來,手上腳上,多了好幾道血痕,最高的一塊竟然在她臉頰上,刮出了頭髮絲大小的血印子。那些薄如紙的小碎片,邊緣可是鋒利非常。“我說,小媽你何苦跟這些死物鬥氣,你看看,刮傷自己了吧。”
鳳琉璃若無其事地微笑著,在尤珍刻骨仇恨的目光中款款而至。說來也奇怪,滿屋子的殘瓷碎片,鳳琉璃穿著薄薄的練功鞋,卻一點兒都沒有踩中。
尤珍多麼希望鳳琉璃在地上摔個大馬趴,把那張可惡的,越長越像魏月柔的臉狠狠地刮花!
“你來幹什麼?”
“沒什麼,只不過恰好路過這裡,聽到小媽你在大動肝火,所以進來看看而已。碧璃不在你身邊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