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家的人沒有出手管這件事麼?”
聽到雜家二字,張天和臉上出現一絲苦笑,“少主,雜家中出現了分歧,已經有幾位長老站到了拓跋擴一邊,屬下能被傷成這樣,也正是這個原因!”
“這畜生!”
張邈鐵青著臉,一拳打在床邊木板上,那紅松木瞬間裂了開來,一向嬉皮笑臉的張邈這次真的生氣了,就連與他相識最早的劉風也未曾見過張邈憤怒時的模樣。
“齊修,齊修,你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孫紆嬡抱著孩子出現在屋中,她是聽到訊息匆匆忙忙趕來的,張邈的身份她知曉,心中早就對他捨棄皇族身份陪伴自己感到愧疚,如今聽到這個惡訊,再見到張邈嚇人的神情,忙上前詢問起來。
回過神,張邈拉著孫紆嬡的手,放在臉上,什麼話也不說的低著頭,而孫紆嬡懷中的孩子似乎感受到屋中氣氛的壓抑,竟放聲大哭起來。
“這是小主人麼?”
聽到嬰兒的啼哭聲,一抹笑容出現在張天和佈滿紅暈的臉上,從那染著血的白袍中掏了很久,終於拿出一塊翠綠色的玉佩遞給孩子。
“小主人,張天和身上沒有值錢的玩意,這是我娘留下來,讓我將來給她兒媳婦的,想來也用不到了,還請不要嫌棄啊!”
玉佩在張瑾的面前晃了晃,才一點大的小丫頭居然止住了哭聲,伸出雪白的小手去抓它,逗得張天和開心的笑了起來。
兩個時辰後,張天和走了,在他給張邈的女兒帶上玉佩之後,含著笑離去的,一直在眾人面前沒落過淚的張邈竟嚎啕大哭,就連劉風他們也跟著一起眼中和著淚水。
即便是鐵漢子,也抵不過心中的柔情,真摯的感情在什麼時候都能感人落淚!
夜深了,張邈搖搖晃晃的走出之前的房間,此刻他的心很亂,孩子剛剛出生,本想過完年,等張瑾再大點,帶著她們母子一起回南蜀,好讓一直疼愛他的父皇歡喜歡喜,沒想到事情居然變成這樣!
他很想插翅飛往南蜀,但是卻又不知該怎麼和孫紆嬡開口,這一去定是兇險萬分,是生是死都難以料定,萬一有去無回,那這母子該怎麼辦?
心亂如麻!
“誰!”
在張邈不知所措的時候,一道身影走了過來,本能的運氣功法,這陣子劉季與各方勢力的探子在鹿鳴層出不窮,而且拓拔擴的人也很可能追殺到了這裡。
“是我,齊修!”
劉風的聲音響起,讓張邈散去了功法,伸手接過他甩來的酒壺,當下拔開蓋子,猛的灌起來。
隨著酒大口大口的進入到身體,張邈感覺好了許多,以前他不習慣像魯海等人大口飲酒,今日才發現這樣的感覺確實很不錯。
至少可以麻痺那顆紛亂的心!
“回去麼?”
在張邈剛放下酒壺的時候,劉風簡單的三個字又將他拉回到現實中來,一時間,他竟杵在了那裡,不說話來。
“還是回去吧,紆嬡她生性善良,通情達理,倘若你這次不回去,恐怕她這一生都要悔恨的以淚洗面了。”
上前拍了拍張邈的肩膀,劉風現在的心情也很複雜,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種關於至親生死未卜的感覺絲毫不亞於當初他失去劉寅和吳媽時的心痛。
“去和紆嬡說一說吧,明天便去南蜀,天和的事情交由鹿鳴打理,只要有用的著的地方,我們會鼎力相助,這裡也是你的家,不要拿自己當外人!”
沉默了一陣子,張邈將手中的酒壺拋回給劉風,大步的往自己的別院走去,想來今夜,那裡將是一個不眠一夜。
回到屋中的時候,劉風剛要解衣上床,卻被小月兒推了出來,指了指李雙兒的房間,然後將房門關上。
看來這心思聰慧的丫頭知道明日自己必定和張邈一起前往,她有了身孕,不能一同前往,能做到便是將這一晚讓給李雙兒,哪怕是心中多擔憂著明日所行。
來到李雙兒的房間,她也還未休息,見到劉風,忙從桌前的凳子上站起來,“玉倌,明日帶我一起好麼?”
語中帶著哀求,看來她也和小月兒一樣,知道明天自己肯定是要離開。上前摟著這個滿臉擔憂的小姑娘,“雙兒,我很快就會回來的,月兒有了身孕,紆嬡也剛生下瑾兒,你得留下照顧她們倆,我帶著孫然和毒蠍就好了。”
“那有危險怎麼辦?”
李雙兒雙眼中滿是關切,緊緊的抱住劉風,生怕一不留神,他就會不見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