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子時之後,營地變得寂靜開來,帳外微弱的腳步聲傳來。
“將軍,人來了。”
話音落下,宋謙還未來得及走出去,帳簾被人捲起,不多時,三道身影走進了劉嵐的眼中,卻著實的嚇了他一跳。
走著最前面的那張臉雖然隔了七年,但是劉嵐依舊記憶如新,那笑容亦如當年的溫和,不是眼下與他對戰的劉風是誰?
“好久不見了,二殿下!”
帶著張邈與韓傑走進帳中,劉風對著劉嵐笑著道,另一旁的宋謙則是走了出去吩咐左右加強防衛。
被劉風這麼問候,劉嵐震驚之餘,心卻猛烈的跳動起來,倘若此刻,喚人來將他抓住,那鹿鳴豈不是元氣大傷,或許,能一舉拿下鹿鳴城!
“殿下,還是別想那些不切實際的事情了,劉風既然敢來此,當然是做好了防備,倒不如商談一番如何退去匈奴人才是,這也正是宋將軍願意幫忙的原因。”
輕鬆的一句話,將劉嵐那升起的野心也撲滅,順便也給宋謙洗去了與他是同一陣營的嫌疑,即便是宋謙,也佩服起劉風心思的縝密。
看著已經坐到一邊的劉風,那隨和的氣度,應當不是在開玩笑,而且在劉嵐記憶中,眼前之人從來都不做無把握的事情,想來是做好了準備,否則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來他的大營。
“東陵王,長安一別,的確是多年未見,沒想再次重逢之時你我竟是這種局面,不禁讓人感到世事無常。”
被劉風一語點破,劉嵐也做那些小盤算了,倒也是恢復了本性,感嘆了一句。
劉嵐這模樣讓劉風也有些驚奇,在他腦中,劉嵐只是那個胖胖的,只會問著好奇事物的小孩兒。
幾年不見,劉嵐的樣子並未做多少改變,但是眼神卻多了幾分內斂之色,這該是有多少的經歷,才使得那雙童真的眼睛變得這般?
感嘆歸感嘆,劉風還是有著正事要做,遂接著劉嵐的話語說著,“殿下說的極是,當初殿下只是孩提稚子,如今也是統帥一方的風雲人物了。劉風此次前來,話不多說,用意很明確,希望殿下能與鹿鳴一起圍剿匈奴。”
“圍剿匈奴?”
劉風說的讓劉嵐頗為的心動,但他知道,不能將所想表露出來,因為他不再是當年的那個懵懂小孩了。
如今,他劉嵐已經有了可以和一直以來崇拜的物件平起平坐的能力,若不是有前兩日的慘敗,劉嵐的心中應該會很興奮。
剿滅匈奴,劉嵐並不是不想,自古以來,書中便流傳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道理,而且匈奴在漢禹交戰之際,舉兵南下,劉嵐的血性也被點燃了,很想與匈奴痛快的戰一場,亦如當年的劉風那般。
只是調轉方向,與匈奴作戰,劉嵐不得不慎重的考慮,因為這違背了父皇的用意,並且還給了世人他與鹿鳴聯合的表象,以後朝中之人,特別是太子劉瀟搬弄是非起來,劉嵐將很難洗脫通敵的罪名。
更為重要的是,劉嵐不清楚匈奴是否與鹿鳴有著協議,自從草原一分為二之後,達倫由西漢皇室秘密支援,而木札特一部則是由鹿鳴暗中相助。
這些,劉嵐都清楚,正因為如此,他不知該如何做出決定,萬一這些都是劉風的謀劃,他的兵力剛與匈奴開戰,身後的鹿鳴城便亮出刀劍,那時劉嵐的隊伍豈不是要全軍覆沒?
將視線轉向在不遠處靜坐的宋謙,對於劉風的突然出現,劉嵐清楚,其中定然和著宋謙有必不可少的關係。
若不是宋謙為西漢極為重要的三品執金吾,劉嵐甚至會懷疑他是劉風的人。
此刻,宋謙只是聽著,並不出聲,所以,不用問,劉嵐也能知道,宋謙的是贊同劉風的主張,二者聯手,先將礙眼的匈奴人消滅。
“東陵王,你說的誠實不錯,你我即便如何的相爭,那也是中原內部的事情,匈奴人確實不該插手,甚至是想坐山觀虎鬥,但是,你又怎能保證這不是一場陰謀?”
感覺到劉嵐的目光,宋謙沉聲對著劉風問道,這是讓劉嵐點頭同意的關鍵,出於內心,他也很想知道劉風是有何種說辭。
“宋將軍,這個倒是不用擔心,只要你們時刻保持著警惕,劉風也不會使那些見不得人的把戲,實話實說吧,木札特已經帶人望著嚴角而去,鹿鳴城也要帶人去支援,城中只有四萬人,難道貴朝二十幾萬的大軍還怕了鹿鳴城的區區四萬人不成?”
“當然不是,我大漢泱泱幾萬裡,哪裡會怕你鹿鳴這彈丸之地!”
聽著劉風輕視的話語,劉嵐瞬間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