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意識的秦路宇，她如此深沉的凝視著他，一笑，“我已不敢奢望，既三世情緣已斷，下一世，我只求能遇見他一眼，哪怕只是在人群中看他一眼，我就心滿意足了！”

“只怕，你要失望了！”

然，顧衾寒突然打斷的話，卻霎時將她打入了地獄。

落眉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抬起頭，淚水霎時模糊了她的視線，“下一世就連我這麼一個小小的希望都不能實現嗎？為什麼，一定要這樣殘忍”

顧衾寒輕抿著雙唇，沒有說話，只是冷漠的看著她，“所以你現在願意把心給我，化解城中的怨氣，還是要繼續逆天，盜用生死薄，找到他一世一世的輪迴。”

她給了一個無法選擇的難題。

落眉一時僵住，已然僵硬的身體收緊手臂，緊緊的抱著秦路宇，她的淚水傾瀉而落。

“不”

“你拒絕那一種？”

顧衾寒眯著鳳眸冷睨，此時的她，每一言都只是為了試探。

突然之間，她覺得落眉與秦路宇三世所經歷的一切都不過是涅磐前的磨難，本就人妖禁忌，如若不是情深至此，又如何能得到下一世的救贖。雪歌預知未來本是逆天行為，她自不能貿然將這個結果告訴她。

一念之差，或是繼續永世折磨輪迴，或者苦盡甘來，全然取決於落眉的選擇。

“你有決定了嗎？”

顧衾寒倏然抬起鳳眸，目光漸漸泛起一種淺薄的冷漠，語氣分明有一些咄咄逼人。

第4卷　第325節：第325章 三生三世（12）

一旁，公子十三十分狐疑的擰著眉，不禁將目光投向雪歌，問道：“誒，你剛剛預知到了他們下一世怎麼樣的未來，衾寒為何不直接告訴落眉，而是問她的選擇呢？你不會看到了一些非常不好的畫面吧，他們當真下一世永生不得相見？”

“十三，你好笨！”

聞言，雪歌似不滿的緊緊擰著眉，只是瞪他一眼，並不打算解釋。

夜千漓妖嬈的眼眸微微一闔，他輕笑，點為為止的提示了一句，“小寒之所以讓她自己選擇，是想得到一個答案，這份愛，是執著，還是刻骨銘心。”

“這是落眉的命，能否得到從詛咒中解脫，就要看她自己。”

雪歌悠悠的補充了一句，抿著唇點點頭，目光瞥向夜千漓，有一些意外，“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會這麼瞭解姐姐！”

“你沒有想到的事情，還有很多！”

夜千漓似笑非笑的回眸，眯起的妖眸卻對於他藍眸的窺探豎起了深深的防備，“不過，溫雪歌，每一個都會有不想被別人窺探的秘密，所以不要那麼輕竟的因為好奇，去了解一些有些過份的事情。”

“不，我並不是對所有的人都這樣，不過在姐姐身邊的人，我都想要了解一下！”

雪歌如樣模稜兩可的笑著回應，微微眯起藍眸，心中補充了一句：尤其是對於你，因為只是隨意的看一眼，我就看到了你的欺騙。

“這不是欺騙，只是我對於某些事情的掩藏罷了，秘密，沒有對錯之分！”

“你”

聞言，雪歌驚詫萬分的瞪大眼睛，他竟然可以窺探他心中的想法？

對於他的質問，夜千漓只是似是而非的提了提唇角，並未多作解釋，便已轉身避開。

一時沉默無言。

半晌，始終百思不得其解的公子十三長嘆一聲，“你們說話能不能別這麼深？”

無人回答他的問題。

另一邊。

顧衾寒垂眸凝視，一再逼問著落眉的答案，“這麼難回答我嗎？其實不然，這個問題很簡單，你愛他，你想與他廝守就選擇繼續一世一世輪迴。你若可以停止愛他，就取心給我，然後飲下孟婆湯淡忘一切，去投胎轉世，永遠不再見他。”

緩緩的俯下身，她倏爾伸出手指扣住她佈滿淚痕的下顎，冷聲質問。

“回答我，選擇哪一種？”

落眉抬起雙眸，迎視她冷漠的目光，卻是不知何意的“呵”笑了一聲，“我不會停止愛他，是我根本無法控制我的心不去愛他，幾百年相思沁骨，我如何能忘？”

“那麼，你就是選擇繼續為妖，等待著他的輪迴，是嗎？”

顧衾寒眯起鳳眸，不經意間，一抹異樣的失望滑過。

難道愛情，當真一定是必須佔有的執著嗎？這個世上有沒有那種人，很愛很愛一個人，付出了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而選擇放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