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驚覺,自己眼中的淚溢滿,竟是滑落在了臉頰。
記得有人說過,如果你不想讓自己眼中的淚流出來,你就仰起頭,讓淚水回去
蘇墨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月亮,看著一片薄雲遮去了月光,看著那墨藍天空上的月變的模糊
柳翩然在太醫針灸過後片刻就緩緩甦醒過來,看著眼前不熟悉的情景,微微蹙了秀眉,當看到尉遲寒風就在邊上時,內心方才稍稍安定。
“這是在哪裡?”柳翩然有些虛弱的問道,她記得自己好像在宴席上暈倒了。
尉遲寒風薄唇微挑,輕輕點了下柳翩然的鼻子,說道:“這裡是皇宮別苑,你怎麼就不知道愛惜自己?”
柳翩然咬了咬唇,沒有說話,只是低垂了眼眸。
“唉!”尉遲寒風微嘆,沉聲說道:“太醫說你有喜了!”
尉遲寒風看著柳翩然的神情,頗為生氣,不免聲音多了幾分怒意,道:“既然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怎麼也不知道照顧自己?還有為什麼沒有告訴本王?”
柳翩然抬起眼眸看著尉遲寒風,緩緩的坐了起來,眼眸中已經溢滿了晶瑩的淚水,她強忍著不讓淚珠落下,抿著唇不說話。
尉遲寒風內心無奈一嘆,拉過她擁到了懷中,說道:“翩然,本王知道最近關心你少了,可是”
“不要說!”柳翩然制止了尉遲寒風的話,環著他的腰,淚水終究沒有忍住的滑落,哽咽的說道:“我就是明白你的心才沒有告訴你的,我不想因為我而讓她剛剛放下的心又警戒起來,孃的病也不知道能託多久,我知道王爺的難處!”
尉遲寒風緊緊的摟著柳翩然,心裡痛的不能言語,此刻他已經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痛,是因為孃的病還是她的體貼,亦或者是某些他不想去面對的問題!
“不要多想!”尉遲寒風沉聲說道:“太醫說你是脾肺吸入涼氣動了胎氣,如果你再不知道疼惜自己,又何求本王疼惜?”
“妾身不敢了,妾身會好好照顧自己,讓王爺無後顧之憂”柳翩然閉著眼睛,淚水順著眼縫流著,嘴裡哽咽的說著。
一切都是值得的,王爺的心是在她這裡的,蘇墨一直只是王爺給孃的藥引罷了!一直都是,從未變過!
柳翩然睜開了眼睛,含淚的眼眸沒有了剛剛的委屈,取而代之的是犀利的眸光在淚珠下閃爍。
“啟稟王爺,王妃派人來報,她先行回府了!”
門外,夜冷淡漠無語氣的平靜說道。
尉遲寒風應了聲,並未曾在說話。夜冷亦隱沒在了角落裡,腦海裡只是閃過蘇墨那刻臨轉身時的哀慼。
她一直淡漠的好似任何都無法將她激起漣漪,卻在那刻她臉上的平靜瞬間的瓦解,他看的真真切切,有那麼一刻,他後悔自己沒有攔著她靠近!
夜冷抱著劍倚靠在柱子上,眸光變的幽深起來!
帝都長街上,月色拉長了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寂靜的街道上已經沒有了人生,夜已深,偶爾傳來的打更聲驚擾了夜的安靜。
趙翌默默的看著蘇墨的背影走著,她就這樣繞著帝都的街道來回的走著,都已經走了好幾圈了,可是,卻沒有停下的意思。
“蘇墨!”趙翌停下腳步,喊道。
蘇墨亦站住,卻沒有轉身,只是微微一嘆,緩緩說道:“趙翌,我心裡悶,就讓我走走好嗎?我不想讓別人看到我的軟弱,你懂的,不是嗎?”
“可是,你這樣走下去腿會吃不消的!”趙翌心痛的看著蘇墨,因為他懂,所以他只是靜靜的陪著他,可是,他也擔心她啊!
蘇墨聽著,不自覺的看了看自己的膝蓋,那裡隱隱在作痛,她剛剛沒有注意,此刻經由趙翌一提,竟是就感覺到了。
唉,就算好好保養有用嗎?還不是落下了病根
夜風越來越冷,也漸漸的大了起來,吹著二人的衣袂翻飛,披在身上的披風不用手攏著都隨著飄起。
“回去吧!”趙翌重重的闔了下眼眸,咬牙說道:“你難道非要用這樣傷害自己的身體的方式去平靜嗎?”
蘇墨低垂了眼瞼,長長的婕妤在月色下給眼下覆上了一層陰影,亦覆去了眼底的傷,她輕輕的點了點頭,轉身往黎王府走去。
蘇墨站在黎王府門口,轉身回頭看去,只見趙翌在街道的拐角處站著,見她看來,微微點了點頭示意她進去,她露出淡淡的笑容,轉身進入黎王府。
紅漆的大門在守衛手下“咚”的一聲闔上,趙翌強自笑了笑,帶著他剛剛隱藏的心痛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