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傘。
他的心裡沒有她,若圓是徹底的失落和悲傷。
“難道你真的喜歡那個殺人的木偶嗎?”若圓在雨霧中喃喃自語。
*
“爺爺!”感兒跪在地上:“謝謝爺爺這一年對感兒的教誨,感兒永世不忘。”木訥的感兒跪著,機械的說著娘給她的臺詞,她又要回到晴芸的身邊了,回到孃的身邊了,她不知道未來等著她的是什麼,也不想知道,她只要聽孃的吩咐,上官家已經危機四伏了,她必須得走了。
上官家那場華宴就是戰爭的開始,王上要和上官家族要和廢太子拼搶權利了,劉言遠也卷在其中,感兒清楚的知道這一切,她來上官家的目的就是要知道這場戰爭中誰的勢力更強,更值得依附,更容易報她的滅門之仇,她們小小的荒月閣很難對付一個龐大的家族。而她的娘想要鬱劍佩家在這場戰爭中死無葬身之地!
看著感兒木偶般的眼神,上官鶴鳴有些心痛,老友的孫女是一個殺人機器,他能看見感兒整夜外出,回來的時候是滿身血腥的味道,他能看見她的惡夢,整晚整晚折磨著豆蔻韶齡的感兒,雪白的信鴿飛來,是感兒惡夢的來源,上官鶴鳴不止一次想掐死那隻來自荒月閣的鳥兒,可是為了黨派間的制衡,他無奈而殘酷的放手了,他的孫子溫筠與他開始冷戰,溫筠恨他為什麼阻止他解決掉一個小女孩的惡夢,儘管溫筠不喜歡感兒。
感兒拜別上官家的人,整個沒有什麼人真正的喜歡她,對她的走也是冷淡的近乎無情,她之所以要拜別所有的人,是因為她想知道一個人的下落——劉言遠爺爺,那個讓她無憂無慮笑的人,失去劉爺爺的訊息已經有一個月了,到處都是王上的耳目,她想念她的爺爺,那個教導她、愛護她的慈祥老頭兒。
“感兒姑娘,該走了,”荒月閣的女史開始催促。
“再等一下。”感兒回過頭,看著那座巨大的院落沉靜,她的心裡,因為一些失落,被牽絆著。
除了爺爺,我還在等什麼?感兒茫然。
蒼翠縹緲的竹林裡,溫筠一身白衣,感兒要走了,溫筠心想。
花落下的時候,是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
江水在燈影下流走的時候,是最後一次見到她的時候。
忘了她。
她的面孔是那樣的清晰,黑亮的眼睛。
忘了她。
忘了。
溫筠強迫自己。
溫筠皺起眉頭。
琴聲亂,琴絃在下一秒繃斷。
忘記。
她始終是要走的。
溫筠看了一眼那柄白色的雨傘…
明天是我大婚的日子了,新娘?
溫筠看著繃斷的琴絃。
明天就是溫筠大婚的日子,溫筠不知道他的心為什麼這樣慌亂,是因為感兒嗎?那個他素來討厭的小女孩嗎?還是明天的大婚?溫筠不知道|Qī+shū+ωǎng|,真的不知道————————
感兒美麗的面孔沒有神采,呆呆的眼神裡似乎沒有什麼感情。
良久,“走吧——”
感兒坐進車裡,上官家她唯一沒有拜別的人就是上官溫筠。她想躲開的人。
感兒感覺到溫筠對於她似乎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
為什麼不一樣,她不知道。
就像她不知道為什麼那天要給溫筠送傘一樣。
第二十一章 毀滅
林漠海帶兵包圍了荒月閣。
蕭疏的院落裡滿目碧色,自由散漫的生長著。
如荒野一般的院落,藍鈴草、紫石竹、飛燕草、黑種草、藍花綠絨蒿、虞美人、醉蝶花、羽衣甘藍、香屈曲花、絲石竹、三色松葉菊、半支蓮、葒草、紅菾菜成片的、肆意的長著,無拘無束。
這樣的野生的院落,讓人舒服,在經意與不經意之間,已經把人的情緒放鬆到及至。
這是個聰明的女人,林漠海這樣想著。
冰冷的兵器已經將荒野般的院落圍緊,枷鎖般的制約著這裡散漫的氣氛。
林漠海沿著荒野般的小路走著,如果不是公務在身,他是會很愜意的走在這裡。
一直以來,西林場衛的血案像迷,林漠海從開始就揣度著它的幕後到底是什麼人這樣的囂張、殘忍,就連殺人也做的如此天衣無縫。無數的念頭曾在林漠海的腦海內盤旋,目露精光的老頭,聰明睿智的中年男人,陰沉冷漠的殺手,醜陋兇殘的老女人,刀疤滿布的惡魔,鬼氣十足的少婦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