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上班,家裡沒人照應,她就想來我們家住一段時間,等腿傷好了,她馬上就走了。”
秦洛感覺腦子裡有一把小鋸子不停的割啊割的,似乎要把她的腦子給劈開兩半似的,這何家人,就是要一停不停的試探她的底線嗎?
她板著臉,意思十分的明顯:“振光,我們白天也要上班,家裡根本沒人,你媽過來了,不是跟在自己家一樣嗎?更何況家裡突然多個人,你不覺得很尷尬嗎?如果我們被你媽正好撞見什麼的,你要怎麼解釋。”秦洛千方百計的希望他能打消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
何振光作勢在那裡思考了幾分鐘,然後他說:“洛洛,你說的也有道理,可我媽始終是我媽,她提出來希望去我們那住幾天有個照應我也不能不答應啊。”
秦洛抿著唇說:“既然如此,那我們出錢給她請個保姆吧,二十四小時都有人照顧,這樣總可以了吧。”
何振光又在思考。
秦洛憋著一口氣說:“婆媳關係向來是天下最麻煩的問題,你剛剛才答應我升職後就去醫院的,那接下來肯定有什麼需要做的,對嗎,我們肩上也是任務艱鉅,我不想你媽再參合進來,你明白嗎?”
說起醫院,何振光的臉上就訕訕的,那是他的致命傷。而且房子的事情,讓他難辭其咎。
秦洛知道他心裡想什麼,不過她假裝什麼都沒看到。
自己說的話,就要做到。
不論是他,還是她自己。
何振光只好先應承了她,明天跟張文英商量一下。
秦洛最後一臉堅決的告訴他:“振光,你不想鬧的雞犬不寧家無寧日的,就把你媽接來吧。”
何振光一怔,沒想到秦洛的反應會這麼大。
而後又說:“算了,房子都是你爸媽的,跟我沒半分錢關係,他們要住,我能說什麼,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房子的事情,他一直心存歉疚。
“洛洛,你別這麼說”
半路上,他接了個電話,是他們單位的同事恭喜他晉升,讓他去喝酒。
又喝酒。
秦洛對喝酒兩個字現在是深惡痛絕。
可何振光懇求的看著她,她最後手一揮,點頭應允,罷了,他想去就去吧。
一個人,樂得輕鬆自在。
*
回家,將房裡房外重新打掃了一遍,這幾天不在,屋子裡蒙了灰,看著心情也灰濛濛的。現在終於舒服了。
她在廚房喝水,放在茶几上的手機震動起來。
是一條簡訊。
她慢騰騰的走出來,沈少川發來的。
終於還是來了。
這個時候,她只覺得頭腦一片空白,心跳快速的近乎窒息,手指鈍鈍的點開那條簡訊。
看著上面簡短的兩句話,事情已辦妥,什麼時候換付本息。
本金利息,他都要。他來收賬了。
她木木的坐在沙發上,伸手去拿水杯,結果還沒喝到嘴裡,中途就灑了一半。
她像是做了壞事的孩子,抱著膝蓋蜷縮在沙發上,無語淚先流。
她給沈少川回了一條簡訊:我知道,不過給我點時間吧,最近比較忙。
他很快回過來,你以為你能拖多久?行,反正利息就擺在那裡,你自己看著辦吧。
秦洛長長的嘆氣。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
她給自己爭取了這麼一點時間,她只求,何振光能爭氣點,她希望自己的第一次,是完整無缺的留給自己的丈夫的。
*
何振光一晚上都沒有回來。
他夜不歸宿。
秦洛坐在床上,慢慢消化了這個事實。
也罷,反正他幹不出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情,秦洛苦笑著安慰自己。
關於張文英的事情,她希望何振光是站在她這邊的。
雞蛋裡挑骨頭的人,她最是不喜歡。下午,她給全院下發了關於學生暑期實習的檔案,又開始統計留校學生的名單。
一直忙到下班。
何振光沒給她打電話,她覺得他應該是想通了,請個保姆對大家都好。
傍晚的金陽光溫暖而絢爛。
沿著小區的鵝軟石路慢慢的走,感受著它們在腳底產生的奇妙的觸感,看著小區的運動場邊上對弈的老人,玩耍的孩子,那快樂而滿足的一張張笑臉,她的嘴角微微上揚,顯然心情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