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陌生男人家裡,秦洛始終是不自在的,只是無奈窗外雨勢纏綿,她也確實累了。
趙峂峪朝她疲憊的眼神,就指了指裡面的洗手間說:“架子上有乾淨的毛巾,你拿一塊用吧,洗個臉,我去給你拿冰塊,臉上冰敷一下,要不然明天更加慘不忍睹了。”
他真是細心,不但給她找了冰塊還找了吹風機。
秦洛在洗手間內,一邊手敷冰塊,一邊用吹風烘衣服。
吹得差不多的時候,趙峂峪在外面叫她:“秦洛,你出來吃點東西吧。”
他做了兩碗麵條,很清淡,可是香氣撲鼻。
鬧了這麼一個晚上,她真是心力交瘁,此刻這麼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擺在她的面前,竟讓她感動的熱淚盈眶。
而且是碩大一碗。竟比趙峂峪自己的那碗還要大了些。
秦洛完好的嘴角一抽。
趙峂峪看她的表情,不覺莞爾,其實他長得並不帥,四方四正的一張國字臉,還理了個毫無美感的板寸頭,可是這時候他給了秦洛僅有的溫暖,她很感激,但也很無奈。
看來上次真的給他留下了非常糟糕的印象,才會讓他覺得她能夠幹掉這麼大一碗麵。
她找了個小碗,挑了一些出來,又把幾乎紋風不動的大碗推到趙峂峪的面前:“我這些就夠了,你吃吧。”
趙峂峪挑眉:“這些就夠了?你別跟我客氣啊”
臉頰的疼痛大大影響了秦洛的食慾,她淡淡笑了笑:“夠了,你不吃就浪費了。”
趙峂峪抓了抓頭:“那就吃吧。”
秦洛吃的秀氣,他則大快朵頤,狼吞虎嚥的,像是餓壞了的樣子。
她才吃了沒幾口,趙峂峪已經將兩碗麵解決了,在她震驚的眸光中,趙峂峪笑著解釋:“在部隊,要是跟你這樣吃,肯定得餓死,那就是一群餓死鬼在搶飯吃。”他說著,自己先笑了起來。
秦洛嗯了一聲,也放下了筷子,她是真的吃不下了。
趙峂峪主動挑起了話題:“我跟少川就是在部隊認識的,我以前見過你的照片。”
秦洛訝然心驚,他則將她的錯愣一絲不漏的看在眼裡,他笑了笑:“那時候我跟少川是上下鋪,我上鋪他下鋪,他就把你的照片貼在我的床板底下,這樣他一躺下就能看到,我那天剛開始還沒認出你來,只覺得你有些面善和眼熟,所以就叫你一起坐了,但是沒想到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麼巧啊。”
是有夠巧的。
秦洛無法用言語形容此刻的心情,驚訝與喜樂兼而有之,還伴著微微的心痛,如螞蟻般鑽心。
“少川一叫你的名字我就認出來了,只是沒想到你已經結婚了,少川也快跟寧採結婚了,哎,造化弄人啊。你不知道當時少川進部隊的時候整個人有多拼命,哎,可把我們這些老兵給嚇到了。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他是失戀了,整個到部隊來找虐來了。”
說起往事,趙峂峪的臉上浮現幾絲動人的笑意,秦洛的心也被提了起來,她可以想象沈少川的難過,因為她並不比他少。
那種錐心泣血肝腸寸斷的痛不欲生,是可以將人逼瘋的。她花了很長時間才能夠遺忘前事重新出發,而沒想到最終也逃不過上帝的信手一指,他們又都兜了回來。
“如果後來不是寧採,我真怕少川走不出來,不過幸好,後來遇到了寧採。”趙峂峪坦然說起寧採,而後才發覺自己可能說錯了,急忙去看秦洛的臉色。
說起寧採,秦洛就只有苦笑的份兒了。
她並不怪趙峂峪,只是一時間她無法回應什麼,可她仍是好奇的:“那陸飛揚呢,你認識陸飛揚嗎?”
這下輪到趙峂峪驚詫了:“秦洛,看來你還真認識不少人,陸飛揚你都認識,那當年寧採轉投少川懷抱的事情你也應該知道不少了吧。”
“什麼?”秦洛是真的不知道。
趙峂峪又知道自己失言了,可說都說出口了,他唯有好人做到底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跟秦洛講了一遍。
秦洛聽完後,只剩下無言的沉默。
要有多愛,才能那麼不顧一切。
她突然很佩服寧採的勇氣。
當然讓她更佩服的是陸飛揚的氣度。
當年遭遇了這樣令人難堪的事情後竟然還能繼續若無其事的與寧採和沈少川當朋友,要麼是他根本不愛寧採,要麼就是,愛的太深。
以至於讓他埋葬了所有的痛苦,只單純的守護在她的身邊。
可是這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