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沒有對手的人生,未免太過寂寞。
他看了眼墨色的天空,默然垂下眼睫。
寒假到來的時候,秦洛一個人出了一趟遠門。
山上的氣溫遠比山腳要低許多。
一個人慢慢往上爬,穿著厚厚的羽絨服,還是抵擋不住寒意的入侵,但快到山腳時,身體又火熱了起來,額頭上還沁出了微微的薄汗。
她摘了手套和圍巾,向門口的小沙彌虔誠禮佛:“師傅,方丈大師在嗎?”
寺院也出售大年初一的頭柱香,但是此刻,寺院的人卻不多,天空才微微放亮,山門剛開,小沙彌驚訝的看著她,急忙將她迎了進去:“女施主來的真早。”
秦洛笑而不語,在他的帶領下前往方丈的廂房。
“阿彌陀佛,秦施主,早。”方丈開門迎接她。
秦洛還禮:“阿彌陀佛,方丈大師,早。”
“進來坐吧,外面冷。”方丈將她帶入了後面的禪房。
木質的禪房裡面香菸嫋嫋,聞著,不安的心慢慢就沉寂了下來。
“秦施主這個時候前來,是否又遇上了什麼難事。”
秦洛再次虔誠叩拜:“方丈,秦洛的確又遇上了難題,不知如何自處,所以特來請教。”
方丈手上的佛珠一顆顆撥動著,嘴裡唸唸有詞,秦洛知道,那是他在化解人間的苦難。
可是人世苦難中多,光一種,便已讓人痛不欲生。
她一直在師傅的禪房內坐到傍晚,這才起身。
坐了一天,她有點兒腰痠腿痛,但心靈終是有所歸依。
接下來的幾天,她直接去的長生殿。方丈大師給了她一串佛珠,也給了她不少經文,她每天晚上抄經文,白天則默誦,她在求什麼,她心知肚明。
就在她到來的第二天,長生殿內就多了一塊新的牌位。
仍是一塊無字牌。
與她當初所立的那塊放在一起。
一前一後。
看著看著,她的眼淚就不受控制。
離開前,她請寺院的師傅做了三天的法事。
真的走的那一天,已經是大年三十前一晚。
下車,回到家裡,正好趕上團圓飯。
在閤家團圓的新年氛圍裡,秦洛抱著小寶坐在窗前,伸手指著窗外那絢爛璀璨的煙花給小寶看,陪他講故事,說笑話,然後許新年願望。
新的一年,就這麼安靜而悲傷的來臨了。
少川,新年快樂。
*
“啊,秦洛,快來看,好漂亮。”
年後又下了幾場雪。
這天秦洛剛好到宋詩穎這裡來拜年,飯做到一半的時候,宋詩穎便推開窗戶指著窗外紛揚的雪花給秦洛看。
真的很美。
秦洛一邊打蛋一邊欣賞著窗外的景色,臉上慢慢揚起笑容。
排骨冬瓜湯端上桌。
宋詩穎滿足的在小寶臉上大大的親了一口:“乾兒子哎,新年快樂,來,紅包拿著,留著將來娶老婆啊,哈哈。”
小寶一臉的口水,嫌惡的別開頭。
經過這段時間的照顧,小寶的狀況已經比開始好許多,雖然還是沉默居多,但臉上的表情挺豐富的。
秦洛拿了紙巾給他擦,宋詩穎哎了一聲,吐出心口的抑鬱:“來,趕緊坐下來吃飯,吃完了咱們就去打麻將,昨天我手氣很差,今天肯定贏回來。”
他們剛開吃,外面就傳來敲門聲。
“誰啊。”宋詩穎站起來去開門。
蛋牛在門外哇哇叫:“你們有好吃的竟然不叫我,宋詩穎,你怎麼好意思。”
“靠,你個法國佬,鼻子比狗還靈是不是。”宋詩穎伸手打了他一下,但還是讓他進門了。
“嗨,大小寶貝兒,你們也不夠意思,過來了也不通知我一聲。”蛋牛咬著嘆息,十足的對他們失望的模樣。
秦洛拿著筷子道:“不叫你你不也自己過來了。”
這是他在這裡過的第一個年,大年夜的時候宋詩穎本著友好睦鄰的出發點請他吃了頓年夜飯,哪裡知道,自此之後,這個人就賴上她了。
只要一到飯點,準保準時出現。
因為宋詩穎也不是本地人,留在這裡過年也沒有什麼親戚需要走,跟蛋牛大同小異,但她絕對沒有每天請他吃飯的打算!
看著他大快朵頤的蠶食著她們的午餐,宋詩穎氣的拿起筷子狠狠在他毛茸茸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