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刀劈下去,讓她心中徒然多了份狠勁,怒意更烈,就著那人兇狠的眼光,在他頸間用力一抹,鮮血直濺出來,噴了江彤月一臉,她這才回過神,人抖了抖,呆愣地瞪著被她殺死的滿人,那人也同樣死不瞑目的瞪著她。
一股恐懼感覺這才後知後覺的自心底直竄上來,她殺了人,方才竟然鬼使神差的抹了那人的脖子,自己一定是被鬼附身了,哪來的膽子竟然毫不猶豫的動手殺人。
“叮”的一聲,手中的刀徒然墜地,看著那人的鮮血不住自他的喉管裡流出來,還有自己手上臉上的血,她只覺得一陣反胃,伏在地上嘔吐起來。
那邊的女人看她不住嘔吐,只鬆了口氣笑了笑,人也沒力氣動,只是輕聲道:“沒什麼的,習慣了就好。”
正說著,只聽有腳步聲急奔而來,女人一驚,心想,難道還有清兵追來,掙扎著想去撿刀,那腳步聲已經逼近,撥開草叢衝出一人來,那人卻是李來亨,手只還拎著剛捉的魚,看到眼前場景一愣,等抬頭看到那個女人時,頓時大驚失色,衝上去,跪下道:“太后,怎麼是您?”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新搬了辦公室,路上來回各兩小時,公司新分的位置也不怎麼好,所以嚴重耽誤寫文,明天去三清山,放鬆一下
☆、從軍
最近忠貞營裡的飯菜非常難吃。
“呸呸呸!”李來亨將一口飯菜全吐了出來,拿起旁邊的湯喝了一大口,又全噴了出來,叫道:“昨天甜死,今天鹹死,而且沒有一個紅燒的菜,真是要了親命了。”
一旁的李過本來要放進口裡的菜到了嘴邊頓了頓,又淡定的放回碗裡,轉頭看了一眼旁邊還在悶頭苦吃的如硯,同情的拍拍他的背。
而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江彤月正表情木愣地對著灶臺站著,看著鍋裡的飯菜發呆。
“這個時候休息幾天誰都不會怪你的。”李過拿了未動過的菜放到江彤月面前,自灶上拿了乾淨的筷子遞給她。
江彤月回過神,接過筷子夾了菜放進嘴裡,又極快的吐掉了,望著李過。
李過道:“若這是在平常人家中,我可以任著你這樣失魂落魄下去,但這是忠貞營,這裡計程車兵隨時要出去打賬,讓他們吃飽吃好是最基本的。”
“我重做。”江彤月慌忙的拿起鍋鏟。
“沒必要,把事情交給老孫師傅就可以了。”
“我,我可以做的。”是被嫌棄了嗎?所以連她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也不讓做了?
自那天殺了人後,江彤月的情緒始終不穩,雖然努力裝得若無其事,但只是一閉上眼,眼前就是那個瞪大眼,滿臉是血的滿人,她整夜整夜的睡不著,已經心力憔悴,此時聽李過也不要她做事情了,心中頓時有種崩潰的感覺,拿著鍋鏟蹲下來,眼淚直接滾落。
淚珠“啪嗒啪嗒”往地上掉,李過打仗殺人,連眼都不眨一下,此時看到這陣仗頓時有些心煩意亂,他用力抓了抓頭,原地踱了幾步,終於跟著江彤月蹲下來,看著江彤月哭得楚楚可憐,心說,自己真不該攤這事。
“休息也不是完全休息,你可以幫著做其他事情。”李過抓了根稻草塞進嘴裡咬,眼睛看著前方,決定不再看江彤月哭泣的臉。
一聽仍有事給她做的,江彤月本來淚水盈滿的眼一下子亮起來,抹了把臉道:“什麼事?”
“營中隔段時間就會去山中捕獵,補充伙食,你一起去,回來幫著處理獵物,開膛破肚。”
聽到“開膛破肚”幾個字,一股反胃的感覺猛的湧上來,江彤月一屁股坐在地上,用力搖頭道:“我不去。”
“你不肯我也不勉強,那就乖乖的留在這裡,什麼也不用做了,忠貞營會把你當作貴客,”李過拍拍手站起來,看到江彤月臉色蒼白,別過臉去,繼續道,“畢竟你是大小姐,並沒有必要非得做這些雜事,忠貞營養你一個還是養得起的。”
江彤月搖頭的動作一滯,愣在那裡,什麼都不用她做?像以前一樣?她猛地站起來看著李過,看李過表情淡漠,連正眼也不瞧她一眼,他是不是也與其他人一樣輕視她?認定她是千金大小姐,什麼也做不了?而她根本不想回到以前的樣子,她好不容易適應了這裡的生活,怎麼可能再過回最初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遭這營中的所有人輕視?
“好,我去,”她說道,眼睛瞪著李過,道,“還有,我不是大小姐。”
她把手上的老繭,傷口露出來給李過看,道:“大小姐會有這些傷口嗎?大小姐會曬得像我這麼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