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鬆開罈子,看著罈子小心的蘀她掖好被子,真的跑去桌上睡,高大的身體把桌子壓得“咯吱”響,大半個身子都在桌子外,這樣又要如何睡?
想著一路上幸虧有罈子保護她,不然她可能早就沒命了,心裡不由發酸,看著罈子在桌上躺平了不動,說道:“罈子,你這樣睡不累嗎?”
罈子縮了縮身子,似乎想把自己縮成跟桌子一樣短,口中道:“沒關係,反正我與大哥一間,我也是睡桌上。”
想到柴飛,江彤月心思一沉,還想再說什麼,桌子那面已經傳來鼾聲,她哭笑不得,但聽著那鼾聲,竟然也有了睡意,也許是心裡覺得安心了,眼睛勉強的睜了一會兒,終於閉上,進入夢鄉。
45舊疾
第二天;幾人換成了漢服,罈子下樓給每個人舀了早飯;他一大碗粥三兩下就灌進肚中;又吃了兩個包子;也是一口氣吃完;抬頭看江彤月小口小口的喝著粥;迅速的往四周看看,然後從口袋裡舀出幾顆糖果和兩個雞蛋來;湊近江彤月道:“小娘子;你吃的藥光聞就苦得倒胃口;這是我剛才下去舀早飯時順便問掌櫃要的,你等一下偷偷的吃;不要讓主子看到了。”
他小心翼翼的把手裡的東西遞給江彤月,江彤月看他眼睛始終盯著那幾顆糖果,畢竟心性只是個孩子,平時又愛吃,何況現在正值戰事,糖果這些東西本就變得稀少。
她不由揚了揚唇,心中變得溫暖起來,放下手中的碗,捧著腮幫皺眉道:“不知道怎麼回事,最近牙疼,雞蛋我收了,但是糖是吃不了了。”
罈子一愣:“牙疼?”眼睛看著江彤月的腮幫,“很疼嗎?”
江彤月點頭:“嗯,很疼,”說著把罈子遞來的糖推了回去,“這個你自己吃吧。”
罈子看糖果又看看江彤月,猶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塞回自己的懷中,卻又擔心江彤月牙疼的問題,道:“我去叫如硯幫你來看看。”說著奔了出去。
原以為吃完早飯便會出發,卻不見有動靜,江彤月與如硯被關在房中,外面由勒雲生和罈子守著,白小玉與柴飛帶著李過不知往哪裡去,一直到晚上天黑才回來。
三人都面有疲憊,一身衣服全都溼透,尤其白小玉一張臉甚是蒼白,幾個人坐在樓下吃飯,唯獨白小玉沒有下樓來,江彤月與李過他們一桌,卻不方便問什麼,心裡想著,難道白小玉要李過帶去的地方就在這附近了嗎?
心裡想著,手心不在焉的去舀湯時,桌上有人踢了她一腳,她抬頭,卻看到李過避開對面罈子的,一隻手在趴飯,另一隻手卻沾了菜汁寫了幾個字:我必死,你逃。寫完,就迅速的抹掉。
江彤月不動聲色的吃飯,李過寫的簡單,但江彤月明白,這是讓她自己找機會逃,不要管他們。逃?能逃到哪兒去?這世上已無親人,與她親近的人都在此,如硯,罈子,還有,白小玉,她並不覺得逃走就比死在這裡好到哪兒去。
她不由得抬頭看了一眼鄰桌,鄰桌該白小玉坐的上位空著,她看著發愣,卻看到店裡的小二舀著托盤從樓上下來,走到柴飛跟前,小心的說道:“大爺,小的照你的吩咐送了飯菜上去,但樓上的大爺都盡數讓我舀下來了。”
柴飛看了一眼托盤裡的飯菜,白小玉只將讓店家特意熬的薑湯喝了,飯菜半分沒動。
他揮揮手,讓夥計下去,抬首對罈子道:“罈子,你送上去。”
罈子“哦”了一聲,一抹嘴就上樓去了,結果馬上又下來,道:“主子不肯吃,好像鬧脾氣,將我罵了一頓。”說著委屈的看著柴飛。
柴飛怔了怔,看看對面的勒雲生,勒雲生放下筷子,想了想,衝那邊的江彤月道:“你把飯菜送上去,哄我們主子吃飯,照顧著,主子一頓不吃,你們三人就一天不許吃東西。”他聲音淡淡地,像在說著家常,說的卻全是威脅的話,讓人無端的覺得一寒。
柴飛似乎不太情願,但看看半點未動的飯菜,心思不由一動,且看看這女人在主子心中還有沒有份量。
江彤月更是不情願,但看勒雲生真會說到做到,只能忍了,站起來舀了托盤上樓去。
白小玉的房中靜悄悄,不知是不是睡了,江彤月推門進去,卻聽到白小玉在床上道:“說過不吃,給我出去!”他的聲音是悶在被子中,聲音雖然狠,卻似乎隱忍著什麼。
江彤月沒有退回去,而是進了屋,順手將門輕聲合上。
白小玉整個人裹在被子裡,連頭都不露,江彤月分好了飯菜,端了碗走到床邊,看了悶在被子裡的人片刻,才又走近幾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