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遊星奇,遊懷民是爸爸。一位叫趙華的人叫我來的,說我爸媽出事了。”星奇面色發白滿臉緊張的問,眼中充滿了恐懼,一心乞求千萬不要有什麼事。
“哦,你等一下。趙組長,趙組長,一位叫遊星奇的先生找你。”只見女工作人員拿著對講機叫了幾聲。
不一會,一位中年微胖的男子走了過來,看著遊星奇臉色微沉道:“是遊星奇吧,遊懷民和陳佳倩是你的父母?”
“是,我爸媽怎麼了?”星奇滿臉擔憂和焦急的問,雙手緊緊的扣在一起,仿若在乞求一樣。
“你跟我來吧。”說著,男子便將星奇帶到了一間屋內。屋子裡透著一股寒冷的氣息,好像是冷藏室一般。男子進屋便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神色暗沉,眼含同情的對星奇說:“我很不希望告訴你這件事,但是我還希望你能接受事實,你的父母。。。已經遇難了。”
短短的一句話,卻讓星奇半天才弄明白。星奇呆愣著,突然含笑著滿眼恐懼的對著男子說:“呵呵。。。叔叔,你別開玩笑,怎麼可能。我爸媽還在夏威夷呢。他。。。他們說過幾天回來,還說。。。還說給我帶生日禮物呢。不信,不信我打電話給你看。”星奇顫抖著雙手,想要從口袋裡拿出手機,不料雙手老是不聽使喚。好不容易拿出來了,結果手一顫,手機掉在了地上。星奇愣住了,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彷彿百年不遇的洪水一般。
男子見星奇這個樣子,也不知該說什麼安慰的話好,於是,靜靜的撿起星奇的手機,緩緩的說:“昨天下午四點,從夏威夷飛回來的班機A7####在海面上故障墜機了,原因現在還不明,昨晚十點才打撈出機上的人員,現在還沒有發現生還者。你父母的屍首就在這。”男子說著便走到一個貌似是一個抽屜面前,將手柄往外一拉。只見星爸星媽慘白甚至浮腫的臉呈現在星奇眼前,毫無血色,毫無表情,彷彿是蠟像一般。
星奇看見星爸星媽的臉,頓時覺得時間停止了,心臟停止了,呼吸停止了,世界的一切都停止運轉了。“爸,媽!”隨著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星奇只覺得眼前一黑。有那麼一瞬間,星奇只覺得是爸媽來接自己了,眼前依舊是他們的溫暖的笑臉。星奇也開心的笑著,沒有煩惱,沒有憂愁,更沒有撕心裂肺的痛。。。
星奇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凌晨五點了。人依舊在公安局裡,那個趙組長給他吃了退燒藥。
“你醒啦。還好吧。你生病了,要好好照顧自己。”趙組長見星奇醒來,便趕緊給星奇遞了一杯水。
星奇緩緩的讓眼睛適應屋內的光亮。而後,昏倒前的一切事便歷歷呈現在腦海裡。眼淚更如破堤的洪水,滾滾而落。
“小兄弟,請節哀,人死不能復生。死者已矣,活著的人仍需要活著。這也是你爸媽的期望不是嗎?”趙組長語重心長的勸星奇,“死者為大,入土為安,你還是儘早將你父母安葬,讓他們安息吧。”說完,趙組長便將水杯放在桌上,看了看星奇,搖了搖頭滿臉哀傷的出去了。
星奇呆愣著看著潔白的屋頂,竟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慘白,似乎現在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只是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但是,現實既是現實,沒有如果,更沒有所謂的似乎。淚依舊滾落著,似乎不能緩解心中的悲痛。星奇只感覺胸口像是有萬噸的巨石,穩穩的壓在身上,不給自己喘息的能力。“啊!”一陣長長的撕心裂肺的吼叫,隨著胸口的鬱氣一起,震撼著房間,更震撼著外面眾多死者家屬的心。
星奇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裡的,只知道趙組長說讓他先回家休息,天亮再去將星爸星媽火化入葬。星奇依舊將自己扔進沙發裡,沒有開燈,似乎在此刻,黑暗才能掩蓋這所發生的一切一切。昏暗的室內彷彿在表達著星奇的痛苦和無奈,雙眼毫無焦距的呆愣的看著上方,淚水似乎不能表達此刻的悲痛,仍舊覺得這一切都是夢,是夢。可是這夢魘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是。。。那個時候,是與單羽鳴想認識的時候,是的,是單羽鳴,是他,一切都是他,如果沒遇到他,如果沒有招惹他,如果沒讓他幫自己找工作,如果沒讓他入住自己家,如果。。。是的,就是他,可是。。。真的沒有如果,一切都只太晚,太晚了。
星奇空洞的眼神漸漸閃現著無奈、心痛、糾結、憤怒乃至恨。種種的感情積壓在心頭,感覺自己像是被擠壓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沒有自由,沒有光明,有的只是滿心的愧疚、痛苦和難以言表的仇恨。
當一個人對生活失去了信念,對朋友失去信任,對愛人失去了期望,那麼能支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