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兵將一同吶喊,我卻在他們的吶喊中,將整座炮塔拔了出來。這玩意連著粗長的炮管,恰似一柄戰錘,十分合手。坦克之內的幾名成員仰頭看我,連槍都不敢摸。我朝他們咧嘴一笑,一躍而下。
我的目標是那兩臺裝甲戰士。
他們並未喪失鬥志,全身裝備的所有武器,一同向我掃射過來。
若是平時,我自信可以完全躲過,但現在握著這支重達千鈞的炮塔,能夠躲過十之八九,就已經是我的極限。彈藥不斷在體內炸開,只是全憑一股意志的力量,才能夠將血肉勉強組合在一起。
現在輪到我了。
炮塔在半空中劃出冰冷地圓弧,狠狠砸中那裝甲戰士的胸膛。護胸裝甲立刻深陷進去,這玩意兒倒退兩步,跌進河裡,還未完全沉入水底,便發生了劇烈的爆炸。
另一臺裝甲戰士的子彈全部用盡,槍管仍舊不停轉動,顯然那已經發狂的操作人員,正在拼命扣動扳機。
此時,被拔去炮塔的坦克開始發生爆炸。
夏日曝曬之後的乾草立刻點燃,開始熊熊燃燒起來,周圍變作個黑紅地獄。照明彈的效力已過,乾草中又竄出濃煙,伸手不見五指。
沒有被爆炸碎片擊中計程車兵,一個個都似發了瘋一般亂跑,尋找同伴。
我貓著腰在雜草間搜尋,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目標這是個十八九歲計程車兵,眉宇間仍舊保有農家子弟的淳樸。我從身後猛擊他的腦幹部位,一下子就殺死了他。
我只需要他的軍服,剝光的屍體則沉入河底,用淤泥蓋住,至少在半天之內,他不會浮起來的。
我確信沒有人看見我換上他的服裝。
隨後我一聲不吭地接近燃燒的戰車,一頭紮了進去。
半分鐘之後,一個火球從戰車中竄出,跌跌撞撞地在地上滾了起來,同時嘴裡發出淒厲的乾嚎。訓練有素計程車兵們總算定下心來,從唯一一輛完好的步兵戰車中取出滅火器,只是為了略盡人事,這才朝火球噴起乾粉來。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這個被燒得像塊木炭的人,居然仍舊在微微蠕動。
而我已經痛得幾乎昏厥了。
這是真的火焰、真的燒傷、真的痛楚。儘管我運起了一部分原始能力進行抵抗,但那似乎完全沒有效果,特別是面部,因為我必須把它燒得使人認不出來。。。。。。
這是一場希望渺茫的賭博。成功的關鍵不在於他們是否把我當成真正的傷員,而在於我能否在一兩個鐘頭之內恢復實力。現在的我是一隻乾癟了的皮球,是一隻支離破碎的木偶,是一頭烤焦的乳豬;但三個小時之後,我將殺死全國最有實力的軍事強人。
我會成功。在沒有殺死那人之前,地獄的大門永遠對我緊閉。
新的運輸直升機到來,我聽到有人對應該給我擔架還是裹屍袋而爭論。
而體能和殺意正以驚人的速度回升。
鐵幕背後 第十節
直升機降落時颳起的旋風將燃燒的枯草捲上天去,舞成一條火龍,士兵們吶喊著圍攏過來,七手八腳地將傷員運上直升機。
他們已經被魔鬼嚇得半死,心神有些瘋癲了,動作格外粗重。我被兩個兵抬起來丟上擔架,只覺像被丟進了油鍋般疼痛。旁邊有人叫道:輕些吧,都是要死的人了,作孽啊!
只是一會兒,直升機已經帶著一機艙的傷口和彈片升空,血腥味和燒焦的肉香佔據了剩餘的空間。
氣味令人作嘔。
機艙之中只有依稀燈光,為了運回所有傷員,機艙內沒有乘坐其他士兵,只是由兩名輕傷員代為照料。兩人昏昏沉沉,也顧不得旁人,只是抵靠著埋頭修養。
如果他們來到艙尾開啟電筒,就可以發現那個嚴重燒傷計程車兵,傷口正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復原,所有的地方都已經結痂,有些燒痂甚至開始脫落,露出粉紅色的新生面板。如果他們再看得仔細些,還可以看出這人並不是他們熟識的戰友,而他胸口依稀露出一件金屬裝置。。。。。。
然後我就會把他們滅口,不會發出半點聲音。
幸好,這一切都沒有發生。直升機載著這班殘兵敗將飛了十幾分鍾,來到大本營上空。
也帶來了魔鬼。
當我感到自己已經恢復了一半體能的時候,飛機開始無規律的上下顛簸起來。副駕駛開啟駕駛艙門,低聲對那兩名輕傷員道:固定好其餘傷員,事情很怪。
怎麼了?
我們被人鎖定了。
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