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心一軟,就要彎腰抱起球球,卻敏銳地感覺到了一陣熟悉的低氣壓。接著三根金屬細針快速朝著球球射來,逼死了球球前進的路,球球只能飛快朝著唯一一處空隙躲去,也就這麼一併避開了諾拉神來的手,沒能成功佔據諾拉的懷抱。
球球氣急,繃直了身子,伏低,對著克里斯蒂安齜牙;如果它沒有被剃毛的話,估計現在它身上的毛已經炸起來了,會像一個毛茸茸的小刺球一樣。
看著球球現在短短不到一厘米的絨毛,諾拉無不遺憾地在心裡感嘆。
克里斯蒂安就這麼隨意地站在不遠處,面色沉鬱,薄唇緊緊抿著,線條優雅的下巴微揚,周身氣質冷硬尖銳,眼神冰冷沒有任何感情色彩,就這麼淡淡掃了諾拉一眼,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
他沒有理會一副炸毛樣子的球球,和尷尬站在原地的諾拉,轉身朝著樓下走去,那是餐桌的方向。
諾拉看著桌子上的兩套餐具,摸了摸鼻子,沒有人會為陌生人抱寵物而不滿,也沒有人會為陌生人多準備一副碗筷。
只是克里斯蒂安周身無時無刻不環繞著低氣壓明明白白地告訴她他生氣了,這一次別想那麼容易得到他的原諒。
盯著寒氣,諾拉乖乖地拉開黑色實木的座椅,小心地不發出什麼多餘的聲音,老老實實地端正坐好在餐桌旁。
她發誓,除了在上一輩子在幼兒園待的第一天,她從沒有這麼乖巧過。
可是克里斯蒂安似乎並不領情,他好似沒有看到諾拉的動作一般,修長地手握著刀叉,動作優雅,不緊不慢地享用著他的早餐,一舉一動都好像是最完美的教科書,將坐在他旁邊的諾拉當成了空氣。
諾拉也拿出了這些天學到的餐桌禮儀,努力讓自己的動作也看得過去一些。
好吧,這是她這輩子最恪守利益的一次了,她從未這麼在意過她的刀叉是不是會碰觸到盤子發出輕微的聲音。
餐桌上的氣氛很是僵硬,一個人不要錢似的散發冷氣,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場,另一個則小心翼翼,寒蟬若驚,時不時拿眼偷瞟身邊的人。
這詭異的氣氛一直到克里斯蒂安放下刀叉,他吃完早餐,優雅擦嘴起身。
諾拉連忙快速嚥下嘴裡的吃的,也跟著起身。
克里斯蒂安淡淡掃了她一眼,看著她碗裡還剩不少得到早餐沒有說什麼,面對諾拉溼漉漉的眼,克里斯蒂安也是毫不停頓地起身離開。
諾拉亦步亦趨地跟著,像是小媳婦一般,快步緊跟著克里斯蒂安,低頭看著克里斯蒂安的被制服褲包裹著的大長腿。
克里斯蒂安換上了制服那麼就是要出門了。
諾拉就好似送丈夫出門的小旗子,看著克里斯蒂安修長高挑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
好吧,克里斯蒂安沒有和她說一句話。他是真的生氣了。
諾拉伸手抱起球球,戳了戳它軟乎乎的肉,語氣哀怨:“球球,克里斯生氣了”
球球用腦袋蹭了蹭諾拉的手掌,可是想起自己已經沒有了那一身的軟毛,又縮了回去,伸出舌頭舔了舔諾拉的手心。
“他不理我了”諾拉語氣沮喪,伸出手摸了摸球球身上不到一厘米長的短毛,看起來很沒有精神的樣子。
球球兩隻眼都亮了,主人已經許久沒有抱著它玩兒了!兩隻肉呼呼的爪子按到了諾拉的胸前,立起身子,水靈靈的眼看著諾拉,身後尾巴微微晃動。
主人主人,他不理你還有球球啊!
諾拉黑線地發現球球似乎是被克里斯蒂安調、教得越來越像一隻狗了,寶貝,你是狐狸啊!不用搖尾巴的!
正當一人一寵玩得愉快的時候,房門再一次開啟,克里斯蒂安推門進來就正對上了那一人一寵看過來的眼,看著球球佔據了諾拉的懷抱,爪子還色眯眯地搭在諾拉胸前,克里斯蒂安深邃的眼倏然眯起。
被那樣冷酷陰沉的目光注視著,球球只覺得像是萬千細如牛毛的針紮在身上,冷颼颼地疼,氣勢一下子也弱了起來,窩進諾拉懷裡,可憐兮兮地小聲叫喚了兩聲。
只是這時候它的主人也救不了它了。
懷裡抱著球球,諾拉有一種被捉姦在床的詭異心虛感,她乾笑兩聲:“我在給球球剃毛,呵呵。”
克里斯蒂安瞥了她一眼,然後徑直接過了家務機器人一號手中的東西出了門。
諾拉心疼地看著球球溼潤的大眼,對不起了球球,死道友不死貧道。
當晚上克里斯蒂安回來的時候,球球好不容易長出了一點兒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