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來不及閃開,眼睜睜的看著小姑娘朝她衝撞而來,只能尖聲一叫,逃避現實的捂住臉蛋不敢瞧了。
倏地,那小姑娘藉著衝力曲膝奮力一跳,抓住迴廊頂的橫槓,身子一甩一蕩,躍過了那名丫鬟,咯咯咯一陣脆朗的笑聲,小姑娘一個翻身迴旋,利落的落地。
是猴子、是猴子,一定是猴子
久久沒感覺被衝撞上身,丫鬟從指縫偷覷,不見了?
腿一軟,跌坐在地上,輕喘著。
聽見咯咯的笑聲,暫時腿軟無法起身的她猛地轉過頭,看見那小姑娘又是一跳,跳上了欄杆坐著,兩隻小腳兒騰空晃呀蕩著,竟然沒有穿鞋!
「二小小姐您您嚇死奴婢了!」婢女抖著聲音,哀怨的控訴。
「哎呀!小語姊姊膽子怎麼這麼小,要真撞上了,妳體型比我大,難不成還會撞輸我啊?」錢靜如偏著頭,一頭紊亂的長髮隨意披散在肩後,幾絲亂髮黏在汗溼的、圓圓的臉頰上,鼻頭一點拇指大小的塵垢不知道是從哪兒沾上的,兩邊臉頰也不遑多讓;一身翠綠衫裙讓她給綁在腰間,露出兩條著燈籠褲的腿,本該白色的褲管此時已經沾滿泥土,看不出本色,膝上破了兩個洞,右腳褲管也裂了;再往上瞧,上等綢緞所制的衣裳沾染得灰灰黑黑,袖子更是慘不忍睹,硬是給撕裂成條狀,露出了那本該白嫩,此時卻有著一些擦傷、一些汙垢的手臂。
「二小姐,您怎麼搞成這副德行啊?!」小語驚愕的張著嘴,明明一個時辰前才將二小姐打扮妥當,為什麼短短的時間,二小姐竟然搞得如此狼狽?!
「沒什麼啦!」錢靜如不在意的揮揮手。
「二小姐!」小語哪能讓她這麼簡單的矇混過去,站起身,來到錢靜如面前,「您剛剛到哪兒去了?」
「哎喲!我不過是到後山去一下而已。」錢靜如擺擺手,敷衍地說。
「這一身的狼狽又是怎麼造成的?!」小語哪是那麼容易就能敷衍了事的。
錢靜如聳聳肩,「碰巧遇到李家那兩個兔崽子正在以大欺小,欺負陳家的兒子,所以我就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替天行道,和他們打了起來,然後就變成這樣了。」說著、說著,愈來愈激動,還一邊解說,一邊豪爽的比畫著。
「二小姐!您不過才十五歲啊!李家的兩位公子今年一個十八、一個十九了,就算是陳家的兒子也長了二小姐您兩歲,您怎麼」小語簡直無語問蒼天了。
「嘿嘿!可是我打得他們哭爹喊孃的,直嚷著下次不敢了,夾著尾巴逃走了呢!」錢靜如仰高小小的下巴,得意極了。
小語只能不住的搖頭,真不知道她家的二小姐為什麼這麼精力旺盛,瘦瘦的身子像是蘊藏著無限的力量般。
「欸~~小語姊姊,我是不是很厲害啊?」錢靜如扯住小語的手搖著,此時倒顯出了些許女孩兒的憨勁。
「是是是,二小姐最行、最厲害,不過奴婢還是要勸您,趕緊跟奴婢回房去,讓奴婢幫您打理好,否則要讓夫人瞧見了您這般模樣,又要讓夫人著急了。」唉!她家夫人明明是個溫柔賢淑的大家閨秀;今年十八歲的大小姐早在三歲的時候便已看出是個頗有乃母之風的小淑女;今年二十的大公子,也是個翩翩佳公子。
唯獨這二小姐像只野猴兒般沒一刻安靜,好打抱不平,性情憨直得不懂得拐彎,喜惡分明,言行舉止大剌剌的,最讓人頭痛的就是她家二小姐和「麻煩」有著不解之緣!
不僅會製造麻煩,還會吸引麻煩,縱使是無心的。
「怕什麼呀?我娘今兒個一大早不是就上山禮佛了嗎?這一去沒有三、五天是不會回來的。」錢靜如再度擺擺手。
「二小姐,夫人沒去。」小語嘆了一口氣。
「嗄?」錢靜如眨了眨大眼睛。
「出發沒多久,馬車出了一點問題,夫人和大小姐就返回了。」
「怎麼會這樣啦!我還以為這幾天可以逍遙快活了呢!」錢靜如當下垮了臉蛋兒。
「誰要逍遙快活啊?」溫潤的嗓音徐徐響起,錢夫人在貼身婢女的攙扶下端莊地走了過來,一雙溫柔的眸子落在錢靜如身上之後,立即驚駭的瞠大。「靜如,妳」捂著胸口,錢夫人驚駭極了。
「哦!娘」錢靜如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對方是像她娘這種弱不禁風似的人兒,好像呼吸稍微大一點,就會將她給吹跑了。
「靜如,妳出了什麼事兒?被欺負了?還是」錢夫人腦中閃過好些個可能性,可每想到一個,就讓她臉色白上三分,到最後,她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