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讓和鹿鹿齊齊回頭,注視我。
“媽媽你哭了嗎?”鹿鹿驚訝道。
顧清讓靠近了些:“做噩夢了?”
我連忙擦了下,清了清嗓子:“你不是應該早就去公司了麼?”
“今天是星期天。”他答,一臉理所當然。
鹿鹿爬到他背上,興奮道:“Daddy今天要帶我們去博物館!”
我聽到“博物館”三個字,徹底醒了。鹿鹿是恐龍的狂熱愛好者,而顧清讓精通生物和地理,每次去博物館都會為鹿鹿解說。問題是,我一個學藝術的,實在對古生物一點兒興趣都沒有,聽上五分鐘都想切腹或跳崖。
“鹿鹿啊,媽媽今天就不和你們去博物館了好不好?媽媽在家給你煮好吃的好不好?”我哀求道。
“第一,你沒有選擇,除了可以選擇坐車去或者步行,”顧清讓組裝好了鬧鐘,繼續道,“第二,你的廚藝,只能用‘能吃’和‘不能吃’來形容。”
我嘆:“果然現實中的顧清讓很mean很幻滅。”
顧清讓挑眉:“你夢見我了?”
我答:“我夢見的可是一個比你年輕許多許多的男孩紙,怎麼說呢,看著只有18歲吧。可愛極了。”
顧清讓掃了我一眼,道:“星星,你年紀也不小了,放過那些嫩草好麼。”
鹿鹿扒拉著顧清讓的睡衣,問:“Daddy,什麼是嫩草?”
顧清讓一本正經解釋:“就是除了Daddy以外的所有男人。如果你看見媽媽和‘嫩草’一起玩,記得告訴Daddy。”
我心中哀嚎,顧清讓你這麼曲解詞語的意思還亂教唆小盆友真的好麼?
鹿鹿思索半天:“和嫩草一起玩違反法律麼?”
顧清讓微笑:“嗯,罪不可赦。”
於是,一大早,‘罪不可赦’的我要負責給他們煮早餐。我雖廚藝平平,但由於經常做三明治,練得有些火候,因而就連挑剔的顧清讓也無話可說。但三明治本身太寒磣,還真沒法拿出手。於是我決定大膽挑戰八寶糯米粥和土豆餅。見我攻佔廚房,平時負責食膳的白阿姨一臉擔憂。
“阿姨您放心,我不會弄壞鍋具的。”我安慰她。
白阿姨見我往鍋裡混加各種豆,臉垮了一下又恢復微笑:“夫人,那些生豆沒有事先泡過,不容易煮透,而糯米易熟,煮久了會過於粘稠,所以——”
我思考了一下,一粒一粒又把那些豆從米中淘出來了。
白阿姨的嘴半天沒合上。
聽說後來白阿姨逢人就誇我,說我笨隨笨,但好在很有毅力。
吃完早飯時,鹿鹿高興地去整理他的小書包了,顧清讓像個老頭似的坐在沙發上看報紙,我在一旁拿著laptop看新聞。
“你什麼時候關心起財經了?”顧清讓忽然道。
“沒什麼,”我道,“就是想看看顧氏的股票升回來沒有。”
顧清讓挑眉:“你看得懂?”
我誠實地搖了搖頭。
顧清讓笑:“我若是你,會比較關心自己被登出來的照片漂不漂亮。”
“啊?”
顧清讓展開一個版面給我看,我在晚宴手持龍蝦一臉傻掉的照片被登在了娛樂版,而我的照片旁邊,登著花容失色的方韶宣。新聞標題也非常喜感:小花旦心碎,正室夫人宣戰?
“太過分了,我一個大藝術家,居然被登在娛樂版面!”我道。
顧清讓咳了一聲:“星星,你還不是藝術家。”
“很快就是了。”我不屑道。
顧清讓沒說話,只是起身去了院子打電話,過了一會兒才回來。
“你幹嘛去了?時間快到了,準備出門去博物館吧。”我正穿外套。
“沒什麼,我讓他們把所有出廠上架的報紙都撤了。”
我愣了一下,道:“其實沒什麼關係的,我被大眾消費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就是下次能幫我在我臉上打個馬賽克就好了。”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顧清讓皺眉,“到底是誰給你灌輸了這麼不正確的人生觀?你是我的,憑什麼給別人樂?要是我給別人樂了,你樂意麼?”
我沉思了一會兒,顧清讓要是成為大眾的笑柄,那太陽公公一定是生病不上班了。
“說實話我還是挺樂意的。”我說。
顧清讓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道:“我還是讓他們把報紙留著,多印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