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也沒有組織,但卻是一批非常頑固的匪徒,經常在出其不意的地點出現。事實上,雷馬克上尉喝悶酒的原因也因為他離開墨西哥城時聽到的謠言,說他們很快就必須由濟華花撤退到杜朗哥,如此一來,華瑞茲黨人就佔有大半個北方了。
他生氣地皺起眉。真是不可思議!他們有那麼多人,法國的無敵陸軍,墨西哥的非正規軍、奧國和比利時的軍隊——卻無法替麥西米倫打敗華瑞茲手下的乞丐隊伍,而贏取全面的勝利。他身任貝元帥的助理,當然知道美國同情華瑞茲,而且因為它內戰已經結束,還以金錢和武器支援他,並對邊境兩側的槍械來往不聞不問。這實在太糟糕了,如果美國人、歐洲人甚至巴黎的人能知道墨西哥事實是一個如何窮困的國家就好了。農人沒有食物,生活條件比中古歐洲更差,可是卻仍然頑固地拒絕麥西米淪所有的改革和幫助。只有西班牙裔的墨西哥人還有一點文明,他們深深以自己的歐洲祖先為榮,一直謹慎地不讓家族的血統與印第安人或混血種相混。
他的思想飄到一位名叫卡門的女孩身上,她有淡琥珀色的肌肉、秀美的黃褐色眼睛,完全不像印第安人,她曾自誇說她的私生父親是當地最有錢的地主。從卡門他自然地想到珍妮,珍妮,在巴黎戲院的那一夜,他就愛上她了。
他和比耶從小是同學,只記得珍妮是個臉色蒼白、有對綠色大眼睛的小女孩,是比那的小表妹,從來沒去注意她,後來他加入陸軍,冬天放假時見到珍妮,卻發現她整個變了。到他們的廂房去與比耶話舊的他,在口齒靈俐、自信而又迷人的珍妮面前,反而變成笨拙的小學童。
要不是他突然被召回,他極可能一直追到她嫁給他,因為在她眾多的崇拜者中,她對他好象是最好的,連比耶那個表哥都嫉妒起來了。“他答應寫信的,不過正如他所料,半年下來根本毫無進展,身為軍人又不善寫信的他如何去跟一個身處繁華巴黎的少女談情說愛?
可是,現在他馬上又要見到她了。不知她可有什麼改變?但願不要才好。上帝呀,這種等待難道永無終止。其實這時蓬車隊已在肆虐於河之岸的暴風雨中進入厄爾巴索了。
他扮成平民抵達城內唯一一家過得去的旅館,有時會擔心如果運氣太差會被當成間諜捉去,不過這種事應該不大可能,他的英語無懈可擊,身上的西服也出自巴黎最好的裁縫之手。
他的不安在見到嬌美可愛、親切動人的威廉夫人時,便大部分平靜了,過河去接他的凱爾先生是一位異常沉默的運動家型的人,臉上有許多瘀傷。雷馬克不敢多問,只在心裡想,這些美國人真愛打架,即使自己的內戰打完了還是要到墨西哥去作亂,他私下是同情南方的,南方的人比較紳士,如果贏的是南方,麥西米倫的困難早就解決了。
他在擁擠的餐廳裡不安地等著珍妮。蘇亞察覺了他的緊張,忙說這些人只是隊上慶祝旅途結束的人,“這兒是我們離開聖安東尼奧後的第一個城市呢!”她嬌媚他說著而且向他保證她已提過他是她丈夫的朋友,由加州來看她們,請他不必擔心。“珍妮不知道我說要陪我們同行的法國軍官就是你,你們認識很久了嗎,雷先生?”他們已同意不用正式的稱呼,“他很高興她沒有忘記;然而看到珍妮幾乎是飄下樓梯而來的窈窕身影時,他早已忘記該怎麼回答了。
即使她有改變,也只是更美麗而已。她穿著剪裁最時髦的綠色天鵝絨連身衣服,襯托她細小的腰肢和渾然有形的胸脯;頭髮高高地挽起,閃著他熟悉的銅色光芒,脖子人的翡翠項鍊與雙眼相映生輝。全室的人都在稱讚她的美,即使出入夏普特宮的淑女命婦也會被她比下去的,他站了起來,他們的目光相接了,她的眼睛不相信地睜大。
而後她低呼一聲,一手提起長裙奔下其餘的階梯:,他努力記住自己要有禮貌,四周有許多人在看,所以他擺出的姿勢是要吻她的手,可是她無形無狀地奔上來,摟住他的脖子,叫他。
‘馬克!真的是你?噢,可是我實在無法相信,那麼多人就真地挑你!”
他想也沒想便低頭吻她,感覺到她的唇也戀著他,好不容易他才勉強與她分開,珍妮忘形地與他用法文快樂地聊了起來,他無法相信他的運氣那麼好,她叫他愛人、最親近的天使,還說他替她補好從離開巴黎就破裂的心。雷馬克完全被淹沒了。晚餐時他們喝著香擯,珍妮知道自己喝多了,覺得像在游泳一樣,自己的笑談聲都像從遠處傳來。雷馬克只知道他的珍妮是多麼快樂,她健康活潑,面板上的桃紅比一般所謂有教養的女士流行的蒼白好看多了。她的臉型比他記憶中的瘦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