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伯爵已慷慨同意讓鐵路透過他家土地直到奧利拉巴。只是他己衣衫襤樓、滿臉鬍髭,和他的同伴一樣骯髒邋遢,又怎麼能被人認出來呢?
而且,一有大隊車馬經過,他們就會被趕進路邊的水池,吸進一鼻子灰。那些衣著華麗、高高在上的先生小姐們將他們根本就不屑一顧!
摩斯迪的靈魂有如被割一樣異常悲痛,當他能夠思考時,前景往事加雜著恨意擁入他心中,他詛咒著命運和環境使他陷入這種地步。
他們在奧利拉巴外圍開始鋪築鐵路的第三天,又有人車經過,他們閃進髒水溝裡。法國工程師爬到路旁觀望,那是一隊由衛士護送的隊伍。又是皇帝的貴客要去雅拉巴,那個叫利篤的人對他的同伴低語著。他剛從墨西哥城來此。是訊息靈通人士,“這次還有一些漂亮的女人要來陪可憐的麥西米倫!也許她們會讓他留下來。”
“那個不是瑪麗夫人嗎?我看過她,騎在黑馬上的小美人是誰?和羅明上校一起,穿著白衣服的那個,哇,那頭髮真美啊!她的身材真好啊!”這個人低聲地說著。
摩斯迪站在齊腰的髒臭汙水中,覺得血液又開始往上行,他和其他人一樣抬頭抑望時,看到了他的妻子,他已經有好久沒有想過女人了,但是此刻他覺得目前的困境挫折就象把劍一樣抽打他,活下去的渴望也被一種瘋狂的行動——“殺人”取代了。珍妮!珍妮在笑,那個英俊的羅上校在吻她的手,珍妮穿著一身白衣,閃著綠眼,就象個新娘。珍妮安排了他的生命,使他慢慢死去,因為狙擊隊本可一槍就解決他的性命。他的喉中不覺發出一個聲音,如果不是身上的腳鐐手銬和他右邊的人動作快,他早就衝上去了。
他聽到那個人沙啞急促地耳語著:“你瘋啦!你要我們吃鞭子啊?”他木然地站著,呼吸急促,就象個做惡夢的人,他恨她。
瑪麗對他們看了一眼,高聲地說著憐憫的話。珍妮仍望著上校微笑。
“那是佩茜夫人。沒有人知道她的身世,不過他們說他是一個法國高階妓女,你想她是否真的和雷馬克伯爵訂婚了?”
“也許她這種女人並沒有從一而終的觀念吧!”說話的法國人暖味地大笑著。
他們的談話隱隱約約刺入摩斯迪發脹的腦中。那些人騎著馬揚長而去之後,他們又繼續工作了,他步履蹣跚地走在隊友旁邊,動作呆滯遲緩,鞭子打下來時也忘記呻葉“怎麼啦,美國佬?曬昏頭啦?”這個法國人露出一絲憐憫,只因為這人有一雙藍眼,而且有歐洲血統。
摩斯迪搖搖頭,不敢說話,怕一開口就會吼出他的怒氣和深痛的挫折感。珍妮!珍妮!她已經達到報復的目的了,而他卻開始愛上她。“傻瓜!白痴!”康妮的聲音在他腦中盤旋。從他們匆匆結婚後,竟已變了這麼多——佩茜夫人、高階妓女。真可笑,她是他的妻女,現在卻準備嫁給別人了。他離開多久了?他記得好清楚,她曾發誓要使他受苦,現在她已達到目的了。等到她要結婚前就會偷偷把他除掉,以便再嫁人。她的復仇決心可真堅定啊!至少她。。。。。。約莫十天後的一個晚上,草原上下起傾盆大雨,雨滴打在馬車上;浸溼了他們的手鐐腳銬滲入面板,洗去他們的灰塵卻留下一層汙泥。但這又何妨呢?他們早該習慣這種暴風雨了,而且夜裡下雨,白天天氣就會晴朗,空氣清新,當他們工作時就會聞到清新的泥土味。
斯迪幾乎很高興能失眠,這樣就不會再受可怕的夜魔搔撓了。其他人慌忙地縮成一團,他仍躺在地上,聽從雨滴打在臉上。也許雨會把他淹沒吧!珍妮。自從再次見到她後,他就無法再想其他的事了。他要把她心上和身上所有男人的回憶都擦去,聽她美麗背叛的喉嚨呻吟求饒。
“這裡的土地太溼了,今早也不可能趕上進度。”一個工程師憂心忡忡地對滿身泥濘、站在車旁計程車兵說著。他轉頭看著那群步履蹣跚、眼露紅絲、異常疲憊的工人;“他們也真可憐,墨西哥政府把他們的犯人送給我們當苦力,這些人雖然外表看不出,其實都非常兇悍,身體很強壯。”囚犯們漠然地聽著,毫無反應,他們的身體疲倦地下垂著。
“費蒙伯爵夫人要找工人修婊她家莊園的圍牆,因為她家的奴僕都去搶收咖啡了。我要派你們去築牆,你們最好在日落前弄完!”
中午左右,心腸慈善的伯爵夫人讓她的僕人送食物和水給這些辛勞工作的苦力。沒過多久,由兩位侍僕陪同,她撐了一把小洋傘親自到工地來。她聲音甜美地對四周的警衛說她要親自巡視進度,她的丈大下星期會回來,她希望給他一個驚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