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實說,畢竟該有人事先警告她一下,而且他真的開始欽佩她的勇氣了:“他變了,我相信是獄中那幾個月的影響——雖然他不大說,不過你是知道他有時實在驕做得過了分,我想他無法忍受的是他被擊垮了,至少有一陣子他是屈服了。”
“嘿,天老爺!他怪我嗎?”
“我不知道,他這陣子比平常安靜,、不過我得警告你,他的怪脾氣還在,聽我說,”柏克急急的講吓去,好像怕被珍妮打斷似的,“你何不改變主意算了,我直接送你上維拉克路士,你等一切落定,等他度過這段困難的時期、忘掉把他變成魔鬼的那些惡夢,然後再去見他。”我不敢讓你跟他在一起,真的,他是我的朋友,我很瞭解他!他目前與一批最兇最狠的游擊隊在一起,他們不聽任何人的命令,一味的在報復,斯迪是其中最毒辣的一個,我可以告訴你一些例項一一一”看到她頑強而且排斥的臉色,他突然住口,無奈的聳聳肩,”看來你根本沒有在聽!可是我必須告訴你,你真的錯了。給他一點時間,珍妮!他最後總會恢復理智的。”
“我已經浪費太多時間了!噢,柏克,你絕對無法想像那是多可怕的事,好像一場惡夢一一那些以為他已死、那些行屍走肉、對什麼都毫不在乎了的日子!我只是存在著而已,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存在!而後我聽到他的訊息,就好像整個人復活了,好像找到了生活的意義。你真的不能瞭解?我必須去找他,為了我自己。我必須去弄清楚我們之間是否還和從前一樣!”
“感謝老天沒把我生作女人!”他咕噥了一句,“我只能說我永遠也無法瞭解女性的邏輯是怎麼回事,我還是希望你跟我到維拉克路士去。”
“我答應了畢先生,如果斯迪不要我,我會去那裡。
反正他也沒法在三月十六以前替我弄到回美國的船位——好像每個人都在逃!可是柏克,這給了我時間去確定!”
“看來你可真頑固。你想想看,珍妮,如果斯迪不討厭見你,在這烽火滿天的時候,你能要他怎麼辦?你知道他是狄雅士麾下的軍官,他們很快就會召他回隊,正常的規律對他有好處、可是天老爺,你要怎麼辦?”
“等這個問題發生時,我自然會解決它。”她只是這樣說。最後他只好放棄了。
他們的旅途慢得幾乎難以忍受,他們經常得離開路面讓裝載輜重的軍用馬車透過。
“終於再見了,法國佬。”柏克喃喃說道,“他們已開始搭船離開了,這個月底便會走光,那時我軍的進展就快了。”
“皇帝和他的幾位將軍要到瓜得諾,聽說他堅持要在最前線,而且瓜得諾一向最忠心,樸布拉也一樣。你真認為會有很快的進展嗎?皇家軍隊還有好幾萬呢!”
“不錯,但其中有不少已經倒戈而無心戀戰了。”
珍妮看到一隊熟悉的灰制服的騎兵騎馬而過,心跳不由得可怕的加速起來:“反游擊隊計程車兵!”她幾乎哽住的聲音使柏克質疑的看了她一眼。
“不錯,美國側僱兵,看來還在替錯誤的一邊賣命!
他們的方向跟我們一樣,可能是去阻擋狄雅士的。
柏克或許覺得這很有趣,她卻不以為然。她正想著那也許正在奧塞卡省的斯迪,不過他也可能就在附近,每天都有軍隊持續南下的謠言。
他們走的這個路熟得令珍妮心痛,雖然那是截然不同的旅行形態。如今再也沒有那旁邊圍著英俊軍官的時髦馬車,路上也不再有優閒的紅男綠女享受野餐的樂趣了。他們正守在樸布拉城外,兩座仍然白雲繞頂的山巒前,三色旗仍然神采奕奕的飄著,可是還有多久?前往奧利拉巴的路上仍然隨處可見法國軍隊,個個似乎都十分歡樂,他們就要回家了呀!
經過奧利拉巴後,他們沿著一座低矮的河谷往南,柏克終於承認他們要去的地方是奧塞卡省邊境一個名叫塔西於的小城附近的一座農莊。
現在路上的行人就少了,柏克把一枝長槍藏在座位下面。“這兒仍到處都有強盜,如果我們遇上任何人,記著要趕緊用披肩矇住臉,並把眼睛朝下看。如果有人問起什麼,記著我們是從利拉巴附近來的,我在範敏地老爺家做事,想要去探訪我的阿姨,她的丈夫是娜斯嘉農場的經理,他們有三個小孩,”他補充道,“也許願意收留這一個。”
珍妮只記住那名字:“娜斯嘉農場!多麼不尋常的名字,它和它的名字一樣美麗嗎?”
“娜斯嘉一一一個期待的地方,也許它的前一任主人認為它將是會引人想家的地方。”
“前一任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