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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楚翔偎在符陵懷中,回想起這半生地種種往事,竟有些恍惚,或許他說得對,生死聚散,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等到父親的靈柩運回了江寧,楚翔已勉強可以站立,只是骨折地右腿仍不能著力。他手上無力,不能拄杖行走,符陵便讓人特製了一輛四輪小車,可以推著他到園子裡轉轉。天氣日漸轉暖,園子裡地梅花已殘,又見桃紅李白,百花爭豔,一派春光爛漫。符陵每日都選取最好的鮮花剪下一兩枝,插在楚翔房中。但符陵日夜操勞,無暇修習,內傷雖差可痊癒,功力卻只恢復了兩三成,還不能為楚翔打通經脈。而自狄豐和王華走後,一直未得到楚栩進一步地訊息。符陵怕楚翔等得焦急,已暗中另派人去尋訪。

四十八 城春草木深(下)

這日江寧來報,楚翔之母何氏的遺骨已找到並裝殮,楚朗的靈柩也已順利運回,一起停放在楚翔的故居中。符陵便計議即日啟程渡江。安縣正在長江北岸,渡江後兩日內就可到達江寧。季德備齊舟馬隨從,只是符陵的侍衛精銳燕雲十八騎已在營救楚翔時全數身亡,季德只好另選了一批勇士充作符陵的近侍,自己則另率五千軍馬護送。

楚翔在這梅園住了一個多月,再度南歸,來時雨雪霏霏,去時楊柳依依,短短一個多月,江南江北,已天翻地覆,不是舊日河山。渡江登岸,又換了馬車,符陵擔心楚翔身體虛弱,經不得舟車勞頓,囑咐馬車緩緩而行,又恐他觸景生情,多有傷感,一直陪他坐車,說些閒話。楚翔坐在車上,一路倒安安靜靜,甚至不曾開啟車窗去瞧一眼,對外面的一切似乎已毫不在意。

日落時分,大隊人馬到了陳家莊附近,符陵令就地安營,休息一夜,明日再走。楚翔下了馬車,左右推了小車過來,攙著他坐了。晚風吹拂,楚翔極目四望,若有若無的濛濛霧氣浸漫著天邊昏黃的夕陽,不遠處一大片灰色的村舍孤零零地躺在沉沉暮靄中,已到了做晚飯的時候,但那些房舍之間卻無半縷炊煙,也聽不到犬吠人聲,只有一群黑色的野鴉在村頭一棵倒了一半的老槐樹旁盤旋,呱呱地聒噪不停。

隨行的人馬很快搭好了營帳,楚翔一直凝望著那村莊,若有所思。“翔兒,進去換件衣服,要用膳了。”符陵來喚楚翔進帳。

“陛下。”楚翔指了指前方,“那就是陳家莊麼?”

“是的。”旁邊有人代為回答。

“我以前曾路過這裡,我想再去看看。看一眼就好,行麼?”楚翔抬頭。烏黑的眸子有點渾濁。

符陵望了望前方,又看了看楚翔,不忍拂他的意,便道:“那朕陪你過去。”上前推動楚翔地小車。

兩人走在前面,一群侍衛跟在他們後面十步左右。正是開春播種時節。村前的大片田地卻長滿了一尺來高的茂盛野草,鬱鬱蔥蔥,雜草叢中開滿白、黃、紫各色野花,顯然這田園已無人打理。楚翔低語:“陽春三月,江南草長,雜花生園,群鴉亂飛。”

“翔兒,你在說什麼?”符陵問。

“沒什麼,春回江南。總是好風光。”楚翔淡淡地道。

一行人來到村頭,驚散了那群野鴉。楚翔才發現村子裡地房舍不少已成了斷壁殘垣,許多屋頂和門板都不知去向。牆壁也已東倒西歪。村頭留了幾根大樹樁,一看便是新砍的。那棵百年古槐也被砍倒了一半。符陵停下。道:“看來這村子裡沒人。翔兒,天快要黑了。我們不用再進去了吧?”楚翔點點頭,四處都是黑燈瞎火,一星半點地燈光都看不到,應該是沒有人了吧?而幾年前,自己路過這裡時,也是春天,翠綠的麥田中間雜著大片大片金黃的油菜花,古槐樹下有個長辮子的姑娘正在溪邊洗衣服,哼著不知名的歌謠

符陵將小車掉了個頭,推著楚翔往回走,剛走了幾步,楚翔忽道:“陛下,我怎麼聽到好象有人在哭?”

符陵側耳一聽,曠野地晚風中似夾雜著一絲隱隱約約的哭泣聲,正是從那片東倒西歪的村舍裡傳來的。“是在村子裡,好象是個小女孩的哭聲。”符陵道,暗想自己的內力確實大不如從前,這次竟然是楚翔先聽到了。

“陛下,我我想進去看看。”楚翔仰頭祈求。

符陵無奈,又推著車折回,進了村落,順著哭聲進了一條狹窄曲折的小巷,前行一段,哭聲愈來愈清晰。而兩邊的房子果然已空無一人,但從村子的規模看,這裡應曾住了至少數百戶人家。終於找到了哭聲地源頭,卻是一間屋頂已半塌的草房,符陵推著楚翔鑽進低矮的門洞,大約是前幾日下了雨,地上積了許多凹凸不平地小水窪,一股潮溼發黴的氣味襲來。屋內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