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身上,想爬起來,才發現斷腿處已上了夾板,無法站立。忽有人進門來,見狀驚道:“楚公子!你醒了?蘭兒,這是怎麼回事?”楚翔聽聲音耳熟,抬頭看卻是蘇太醫。蘇太醫將楚翔扶開,蘭兒忙起來幫忙,兩人合力將楚翔抬回床上,蘇太醫道:“傷筋動骨一百天,楚公子,我剛接好你地腿骨,未癒合之前,暫不能下床行走。”回頭吩咐道:“蘭兒,重去熱一碗藥來!”蘭兒應聲是,清理了地上的藥汁碎瓷,出門去了。
楚翔忙問:“太醫,陛下呢?”
四十五 江間風暫定(上)
蘇太醫笑道:“公子放心,陛下前日激戰中受了內傷,好在順利脫險,現已無大礙,只是不宜行動,尚在別院靜養。”
聽到符陵平安,楚翔懸著的一顆心稍稍放下,又問:“此是何處?我們怎麼會到了這裡?”
蘇太醫道:“陛下與公子傷重,不能遠行,暫留在安縣養傷,這是安縣一家大戶的內宅,暫徵了作行宮。蘭兒也是這家的丫鬟,撥過來服侍幾日,詳情她並不知。”
“哦!”楚翔點點頭,記起安縣位於長江北岸,離入海口不遠,當年自己還曾率軍經過此處。這時蘭兒已端了藥進來,蘇太醫看著他服下,又摸了脈,道:“公子這回可傷得不輕,且放寬心好生休養,老夫還得去製藥,先告辭了。”楚翔稱謝,目送蘇太醫走了,欲集中精力思考目前的處境,身上的傷痛卻一陣陣發作,雙腿及胸前更如火燒刀割一般,捱了一會,便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此後六七日,每天除了蘭兒服侍茶水飲食外,另有僕役為楚翔的傷口清洗換藥,蘇太醫也每日前來診視,從他口中,楚翔得知符陵的傷勢在一日日好轉。楚翔若問起周國情勢,蘇太醫皆推不知,要去看望符陵也被婉拒,只要楚翔安心養傷。
漫天的風雪肆虐了兩日,楚翔第一次醒來時就已停了。室內生了炭火,溫暖如春,楚翔鎮日裡只對著蘭兒,無話可說,卻想:看符陵這一番劫法場前後經過,海上陸上。1^6^K^小^說^網顯然有充足準備周密計劃,還千里迢迢調來了季德和蘇太醫,即使這樣。他仍身負重傷,以他的謹慎精明。倘若無十二分的把握,決不涉險。那日海邊,他應另有安排,不然追軍怎會輕易撤退?楚翔尋思幾日,不得要領。躺在床上,剛好可以望見窗外對面屋頂上的皚皚白雪,連續幾日豔陽高照,積雪漸漸消融,聽屋簷下滴滴答答的雪水落下,象是聽著春天地腳步悄悄走近。
這日蘇太醫來例行復診,另煎了藥餵了楚翔,正要讓人給楚翔傷口換藥,門簾微動。有人進來,回頭一看卻是符陵。他今日裝束大不同以往,只簡簡單單地穿了件月白色滾銀繡邊的錦緞長袍。腰間繫了根淺色玉帶,一頭長髮隨意地披在身後。額上勒了一圈月白色的髮帶。臉色蒼白,嘴唇淡得近乎透明。襯得那一雙深邃地眸子更加漆黑如墨玉,身形卻益見消瘦了。蘇太醫忙跪下請安,符陵擺擺手道:“愛卿平身,這幾日多虧你及時救治。既不是宮裡,這些虛禮都省了吧!”又道,“你把藥留下,朕來為他上藥。”蘇太醫應了,磕頭退下。
楚翔顫聲喚道:“陛下!”
符陵走近楚翔床邊坐下,溫和地笑道:“翔兒,朕醒來後又被他們折騰了好幾日,不許朕出門,不能來看你。”
楚翔忙問:“陛下的內傷如何了?”聽他說得雲淡風清,但若不是傷得嚴重,他又怎會今日才來?
符陵微微皺眉,道:“還能怎樣?一時死不了也好不了,無非就是吃藥進補,調養將息。只是你地傷”正要察看楚翔的傷勢,忽想起一事,將手上的東西給楚翔看,“這處宅子喚作梅園,剛才朕經過院子時,看到紅梅開得正好,摘了一枝給你,朕去找瓶子來插上。”
楚翔才見他手中拿著一枝兩尺來高的紅梅,盛開的朵朵梅花燦若胭脂,嬌豔欲滴。符陵去找了一隻青花瓷瓶,盛了清水,將紅梅插入瓶中,放在楚翔床頭。楚翔怔怔地看著他忙碌,白衣映著紅梅,柔和恬淡地笑容就象鄰家大哥,哪裡是睥睨天下的一代雄主?楚翔鼻子一酸,視線迷濛,恍惚中似回到了童年,青石板的江南小院,白牆黑瓦,竹影婆娑映著窗下笑語喧譁“安瀾?”楚翔脫口叫道。
“翔兒?”
符陵的一聲呼喚召回了楚翔的思緒,楚翔垂下眼眸,低聲道:“這裡與我小時候住的地方有點兒相似,那時我和安瀾正是鄰居”
符陵愣了愣,楚翔沒說下去,他也不多問,室內一下變得十分安靜,只有淡淡的花香飄來蕩去。符陵抱過楚翔,輕輕解開他的衣衫,檢查他的外傷。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