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符陵開口詢問,楚翔有點吃驚,兩人多日都不曾有過對話,今天他專門讓自己來觀看閱兵,是在炫耀實力還是顯示決心?聽符陵語氣似在挑釁,楚翔冷笑道:“不錯,耀武揚威是夠了!”
符陵哈哈一笑,頗為意得志滿:“朕便知道你會這樣說!其實你錯了,不是南朝沒有善戰的軍隊或傑出的將領,是那昏君無勇無智”
楚翔打斷他,嘲諷道:“陛下固然聖明,不用御駕親征,自可決勝千里!”
符陵聞言微笑:“朕留在宮中,因為這裡有更重要的事。你忘了,朕不是說過要陪你一百天麼?”摟住楚翔的肩,將他攬在懷中,溫言又道:“你到現在還操這些心?多想想你自己吧!”
楚翔聽符陵這樣說,心下更是疑竇叢生,符陵說的更重要的事是指的什麼?當然不會是守在宮裡陪自己一百天,但眼前還有什麼事情能比與周國決戰更為重要?此外,既然這次符陵不去,周國能不能抓住機會奮起一擊,保住半壁河山?楚翔既是疑惑又有些慶幸,正沉思中,符陵用力握了握他的手,楚翔回過神來,不由自嘲地笑了笑,是啊,自己現今已淪落至生不如死的境地,還管這些做什麼?就算想出了對策,又能如何?
輦車停在了寢宮前,這時狂風已停了,滿天的烏雲散去,仍是陽光普照,楚翔下車往門口走了幾步,想到那寢宮裡墳墓般的陰暗寂靜,心頭一陣發悸,停下腳步,對符陵道:“我這會不想進去。”
符陵道:“也好,那朕陪你去花園走走吧!”
這是楚翔第二次進御花園,一晃數月過去,冬去春來,但北國的春天來得晚,已近三月,御花園中星星點點的殘雪尚未融盡,枝頭不見繁花綠蔭,仍是一片枯黃蕭疏。楚翔身體虛弱,昨夜又被符陵折磨了許久,默默無語地走了一段,便感不支,符陵讓他在園子裡的一座八角涼亭裡坐下歇息,令人上些膳食點心茶水來。楚翔搖了搖頭,道:“我不想吃東西,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符陵想了想,看了看天色,離天黑還早,便道:“那你先在這裡坐坐,朕也還有些事務要處理,便不陪你了,天黑之前你記得回宮就行了。”又囑咐了旁邊侍候的太監侍衛幾句,讓他們看好楚翔,按時送他回宮,即徑自去了。
見符陵走了,楚翔對站在亭子裡的兩名侍衛道:“我要一個人坐一會,你們到外面等著就是了!”楚翔的聲音不大,但自有一股威嚴。那兩名侍衛互相看了一眼,想來他坐在這亭子裡也不至於有什麼變故,便雙雙施了一禮,退到外面去了。
楚翔獨坐亭中,忽然發現階前春草剛發了點嫩芽,映著陽光,透出隱隱的綠意,楚翔苦澀一笑,江南故都此時早應該是花紅勝火,春水如藍,煙霞滿城,遊人塞道了吧!但今年秦兵南渡之後,明年春回之時,又當是什麼景象?可會變成“廢池喬木,尤厭言兵”?無論如何,不管春風十里或是冷月無聲,今生都是看不到了
二十五 妒深情卻疏(上
楚翔本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一個人靜靜地坐了一會,想到年來際遇,卻生出許多去國懷鄉的感慨,看天色漸漸地晚了,楚翔知道又快到毒發的時候了,該來的來,該去的去,再多傷感又有何益?抬頭遠遠地看見一隊女子走了過來,楚翔料是符陵的嬪妃,不願與之照面,站起來轉身往亭子外走。突聽到身後一聲嬌喝:“站住!”
楚翔聞聲一愣,回過頭去,只見亭子後面一群宮女擁簇著一名年輕女子急急走近,為首的女子約莫十六、七歲年紀,鳳冠霞帔,華服盛妝,一看便知是後宮地位極高的人物。肌膚勝雪,俏臉如花,步履輕盈如春風拂柳,手鐲腳環叮噹作響,十分動聽。這女子長得極美,秀髮捲曲,一雙淺藍色眼眸顧盼生輝,卻不似中原人士,剛才那聲嬌喝便是她發出的。
楚翔心中納悶,且站定了聽她說話,亭子內外的侍衛太監卻都已拜了下去:“拜見貴妃娘娘!”那美貌女子理都不理,只徑直走進亭中,在楚翔面前站定,藍色的大眼睛直視著楚翔,咄咄逼人地喝問:“你就是楚翔?”
楚翔忽然想起在離苑時,曾聽太監議論過宮裡新來的蓮貴妃,甚得符陵的寵愛,想必就是此人了,微微一笑,反問道:“你就是蓮貴妃?”
那蓮貴妃見楚翔面帶譏笑,心頭火起,怒道:“大膽!既然知道是本宮,還不跪下?”
楚翔看她氣勢洶洶,更覺得好笑,道:“貴妃年紀小小,火氣不小,小姑娘經常發怒老得可就快了,貴妃娘娘要沒有什麼事,楚翔就先走一步了!”說著轉身就要離開。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