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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紅色的血絲,但眼神卻柔和喜悅,再沒有寒冰般的冷冽。

蘇太醫開完處方過來,取下輸血器具,見二人似有話要說,識趣地告退:“臣下去煎藥,陛下先歇著吧!”

見蘇太醫走了,符陵翻身坐起,令人去準備沐浴的熱湯,卻問楚翔:“你覺得如何?有沒有頭暈不適?”

楚翔活動了一下,雖仍手腳無力,但周身的痛楚已經全消,道:“我很好,頭一點也不暈,只是陛下”

符陵又道:“這幾日你毒發不休,昏睡不醒,沒辦法沐浴,今日正該好好地清洗一下。”便抱起楚翔進了浴室。

等到符陵關上浴室門,只剩二人相對,楚翔終於忍不住問道:“我本來就要死了,你讓我去了便了,何必又捨命救我?”

符陵並不急於回答,只是一層層地脫去他衣服,將他緊緊地擁在懷中,吻過他的額頭、臉龐、嘴唇、脖頸,吻遍他身上一條條的傷痕,吻遍他每一寸肌膚極為溫柔的吻,沒有任何情色意味的挑逗,卻象是吻著一件失而復得的稀世珍寶。

二十七 季布無二諾(上

過了良久良久,符陵才起身脫了自己的衣物,抱著楚翔進了浴池,兩人泡在水中,水霧瀰漫,雖肌膚相親,卻看不見對方的表情。符陵深深地嘆了口氣,道:“翔,難道你到現在,還認為朕是一心想把你折磨而死?”

楚翔一震,失聲道:“那‘百日恩’?”

符陵氣道:“朕可曾說過那百日恩是毒藥?朕可曾說過要你死?你從來都不信朕,朕若說是解藥,你又豈會相信?”

楚翔呆住,回想一下,符陵只說要讓自己這一百日永生難忘,確實沒說過一百日後就會死去。聽符陵又道:“百日恩便是從符明府中搜出的滅天解藥,但你當時已經毒發,就是解藥也解不了了,朕急召蘇太醫來問,他說這解藥雖已不能解毒,仍可服下,以將毒素聚集一起,再用內力逼出,但即使是內力極為深厚,也需要上百日才能將毒素盡數逼出,那時他並未與朕提起換血之法。哪知你被青蛇誤傷,卻絕處逢生,因禍得福。現在好了,換血後不但解了毒,朕既百毒不侵,你也不會再有中毒之虞。”

楚翔什麼都明白了,符陵對外壓下了自己參與符明謀反的事,再找到解藥給自己服下,而那一個多月,定然是每夜等自己痛昏過去後才來運功驅毒。他將自己囚於宮中便是為了這個?他不去前線難道也是楚翔一時無法相信,原來那瘋狂絕望的痛苦下竟埋藏著這樣的真相!竟不知是喜是悲。他如果事前告訴自己那是解藥,自己會相信麼?能接受他的恩惠麼?如果不能,那他身為一個帝王的尊嚴和驕傲又將置於何處?楚翔無意識地咬住嘴唇,心頭有點微微的刺痛

楚翔想得出神,符陵卻攔腰將他抱住,在他耳邊道:“翔,別的你都可以不信,但朕與你喝交杯酒時所說的話,卻是真心實意的諾言。無論以後再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忘了。朕從來說話算數,更不會欺騙你,既然說了生死與共,朕便有一口氣在,又豈會放任你一人死去?”說著輕輕地念道:“你和朕是一體,從今往後,生死與共”符陵的聲音很輕,但一字一句清晰堅定,迴響楚翔耳邊,象是世上最神聖的誓言。

楚翔聽了,不言不語。符陵也不再說什麼,默默地為他洗淨全身後,抱他起來在浴池邊的軟榻上躺下,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藥膏,給他的外傷上藥,楚翔發現用的是凝脂膏,微微笑了笑。符陵似有點尷尬,語氣中帶了幾分歉意,道:“以往的事,朕怎樣待你,你怎樣待朕,都揭過不提罷,就當全數忘掉,從頭開始,以後朕不會再傷你。”嘆息一聲,又道:“經過這一回,你笑朕痴也罷,傻也罷,無論如何,朕都不能失去你”

一直沉默的楚翔忽開口問道:“你不親征,便是為此?”

符陵抬眼,似笑非笑:“你認為還有何事?”

楚翔再問:“你這樣待我,叫我何以為報?”

符陵笑道:“何以為報?朕圖的什麼,帶你回上京那日就曾說明,你還要明知故問麼?”

楚翔低下頭,半晌,象是下了極大的決心,毅然道:“陛下說的正是,以往種種譬如昨日死,翔既蒙陛下深恩,此身如同再造,我怎能不知好歹?陛下之情重若泰山,永生難報,翔的體內既然流的是陛下的鮮血,以後翔也只忠於陛下,只唯陛下之命是從。”

符陵聽他這樣說,不但毫不驚喜,倒象是嚇了一跳,愣了愣,抬起他的頭,深深地看進楚翔的雙眸,眼中卻似有什麼晶瑩的東西閃爍,過了好一陣,符陵苦笑道:“朕倒情願你不要這樣說。”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