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翔忙問:“他在哪裡?”
王原道:“請將軍隨小人來。”便在前面帶路,兩人一前一後,遠遠地隔開了有幾丈的距離,往僻靜處走去,拐了幾個彎,鑽進一條僅容一人透過的曲折小巷,四周漆黑,不見一個人影,穿過長長的巷子,到了巷口,外面是一條略寬些的馬路。
十八 人約黃昏後(下)
王原停在了巷口,道:“將軍,一會有一輛馬車從這裡過時,將軍跳上去就行,其他的事情自然有人安排。”他話音未落,楚翔已聽到遠處傳來的的馬蹄聲和滾滾的車輪聲,在黑夜裡分外清晰,聲音急促,顯然速度很快,片刻間已看到一輛黑色的駟馬大車出現在街的那頭,轉眼間馬車奔到身旁,後面的車廂卻是開著門,楚翔暗運一口氣,輕輕一縱,已躍進了車廂。馬車更不停留,疾馳而過。
楚翔躍上馬車,身形晃了幾晃,還沒站穩,已被一人扶住,正是符明,他順勢一拉,兩人便跌在車上,抱著滾到一起。原來這車廂中的坐椅全被拆去,只墊了幾床厚厚的褥子,甚是柔軟。兩人滾了幾圈,符明壓住楚翔,狠狠地吻了一陣,楚翔半是惱怒地把他推開,嗔道:“你這樣佈置,難道是想在車上做什麼?”
符明忙叫起屈來,一臉無辜:“翔,你不要冤枉我!我讓人墊了褥子,是因為馬車顛簸,怕你跳上來時會摔傷,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忽然嘆了口氣,不再說笑,“要見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日思夜盼,總算想出這個法子。我這次是冒著絕大的風險,有正經事要和你商量,卻不是顧著尋歡作樂。”
楚翔一怔,忙問:“明,出了什麼事情?”
符明掀開窗簾一角,朝外看了一眼,說話間馬車已出了城,速度漸漸地慢了下來,不一會兒,馬車鑽入了城邊的一片松樹林,符明下令停車,對楚翔道:“我們下車去說。”
楚翔見他面色凝重,不敢怠慢,隨他下了車。兩人攜手往密林裡走了一段,此時夜色已深,星月無光,除了偶爾風過林梢,寂靜的林中再沒有別的聲音。符明帶楚翔走入密林深處,找了一塊樹下的大石頭,拂去石上積雪,招呼他坐了,忽然開口道:“翔,我知道皇兄待你甚好,你如果願隨著他享盡榮華富貴,我今日對你說的事,你可一字不漏地告訴他”楚翔聽了,摔開符明,一言不發起身就走,符明忙拉住他手臂:“翔,怎麼一句話不說就走?”
楚翔作勢掙扎,冷笑道:“你既出此言,把我當成了什麼人?倘若不能相信我,又為何要帶我來這裡?原來你以前給我說的種種都是假的!”
符明著了慌,抬起手來就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道:“翔,是我糊塗亂說!你不要走,現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楚翔驚道:“什麼事這麼嚴重?”
符明拉他重新坐下,方道:“其實我以前就和你說過,為你為我,我都不能久居人後,總要轟轟烈烈地做番事業。”
楚翔故做不知:“這是自然,但是你一直未曾告訴我你有什麼計劃?”
符明道:“計劃當然是取皇兄之位而代之,只有這樣,才能一勞永逸!不是我不告訴你,實在是此事關係太過重大,若無把握,你我皆死無葬身之地。我一直都在秘密籌備,等待適當的時機行動,不敢洩露了風聲,但近日皇兄象是察覺了什麼,要削我兵權!”
“哦?竟有此事?”楚翔聯想一月來的種種情形,符陵一面疏遠自己,一面削弱符明的勢力,自己和符明的私情,怕是沒能瞞過他
符明雙眉緊鎖,沉吟了一晌,似是下了破釜沉舟的決心,語氣沉重地道:“皇兄計劃開年後三月到四月間渡江決戰,正在集中兵力,他卻把我留在前線的近十萬嫡系人馬劃歸兵馬大元帥陳鬱指揮,這種事從未有過,明裡的理由是要統一前線排程,暗地裡卻是要架空我。他既然對我起了疑心,夜長夢多,我也只好提前動手了!”符明又道:“好在我的嫡系軍隊的將領都是我帳下多年的死士,不會輕易就受皇兄的擺佈。而且我仍負責京畿地區的部分防務,手下的精兵足可和他親自指揮的禁軍一決高低。但最關鍵的還是你!”見楚翔低著頭,象是心事重重,“翔,你在聽我說嗎?”
“我聽著,明,你繼續說,”楚翔抬頭應道,不禁暗暗吃驚,符陵的動作來得好快!不過自己正要勸符明及早起事,這卻正中下懷,沉思一下,又疑惑地問:“明,你想想看,以符陵的手段,應該不會這樣打草驚蛇,既要削你兵權,又仍讓你負責京畿守衛,莫不是其中有詐?”
符明道:“我也想過此節,但更可能是他現在還沒有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