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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聲音開始點點低弱下去,過雪意識到什麼,卻不敢想,害怕往下想,就會墜入前所未有絕望裡,所以只能使勁地抱著怕自己旦撒手,便會被老天奪走最重要東西。

“孩子是孩子大哥哥”

不知道過去多久,岑嬰寧乾乾張著嘴巴,再也發不出點聲音,那瞳孔漸漸變得空洞而渙散,揪著過雪衣衫手指,因之前極度用力,已經僵硬成種扭曲形狀,很安靜地靠在過雪肩膀上,很安靜很安靜睡著了似

過雪記得小時候,自己也經常這樣抱著,嬰嬰像只黏人小貓,總愛往自己懷裡鑽,撒著嬌說:“姐姐,姐姐,睡不著呢,唱歌給聽好不好?”

那時候還那麼小,抱在懷裡輕得如團棉花,真像是出生不久幼貓,娘在外面幹活,都是在家裡照顧嬰嬰,點點看著長大、長高,給穿衣服、給梳頭髮餓哇哇大哭,便把自己剩下饅頭讓給,因為嬰嬰是妹妹,是與血脈相連親人,娘也說過,要照顧嬰嬰,們要相互扶持,永遠相親相愛。

過雪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老天爺要這樣懲罰,啟開唇,咿呀咿呀地唱起歌,在空蕩蕩房間裡迴響,直唱、直唱,不敢停下來因為這樣才覺得,嬰嬰只是跟平常樣,在懷裡撒嬌,在懷裡靜靜地入眠

牆壁上倒映出抹修長人影,許久,過雪終於肯轉過臉,岑倚風正靜靜站在門前,他望著,雋美容顏上是難以形容表情,或許是痛苦,又或許是疲倦,又可能是種絕望後平靜。

玉損花殘盡3 過雪默默看了他會兒,喚出兩個字:“哥哥”

淚水滑過微彎嘴角,時讓人分辨不出究竟是哭還是在笑。輕輕放下嬰嬰,站起身面對他,眼神透著迷茫與不解。

“哥哥”過雪又呼喚聲,很輕很輕,像怕驚醒了嬰嬰似,“那個孩子是誰?”

沉默在彼此之間徘徊,久得彷彿生都過去了。岑倚風終於回答:“是。”

過雪笑了笑,朝他慢慢走去,身形搖晃,猶如剛剛學會走路孩子,隨時會跌倒在地。岑倚風沒有任何掙扎,眼睜睜看著拔下頭簪,然後幾步衝上前,深深戳入他肩膀,鮮血宛若絢爛朱花,迅速從名貴衣料上渲染開來。

“怎麼能這樣”過雪仰起臉,淚水沿著白皙下頜墜落,泡沫似摔個粉碎,“害還不夠,還要去糟蹋嬰嬰,才十六歲就對做出這種禽獸不如事”

沒有拔出簪子,五根細長手指微微顫慄,岑倚風把抱在懷裡,緊緊,彷彿怕離開他,又彷彿是希望能夠刺得再深點,再深點就好了,沒有了呼吸,就不覺得痛了。

“為什麼?”濃濃血腥味泛上來,嗆得人幾乎窒息,過雪被他摟著,看不到他表情,眸底藏著霧氣樣,迷濛片。

“真傻說過要報仇。”岑倚風微笑,“如果不是娘,娘現在還會活好好,起碼爹不會對冷言冷語,置之不理,們家人還會過得好好是娘,破壞了切所以,恨們谷家人,恨們谷家每個人谷過雪,恨”

過雪只覺得天旋地轉,整個空間都為之扭曲:“不是真”呢喃自語,“騙”

岑倚風勾起下巴,笑容裡充滿邪魅與冷酷:“以為,真只有個人償還就夠了嗎?沒有想到吧,那個寶貝妹妹,其實巴不得上床呢。”

過雪瞳孔凝,隨即“啪”地掌摑在他臉上。

岑倚風被打得偏過臉,面無表情。

過雪流著淚倒退兩步,原來,原來,墜入九重地獄,萬劫不復人,只有自己而已。

忽然感覺刻都呆不下去了,在這裡,在他面前,要窒息了,似乎下個瞬間,就會死去。飛快地跑出房間,江軻在外面,看到恍若只小鹿破門而出,直朝院外奔去,江軻衝進屋內,見岑倚風肩膀處染著大片鮮紅,而他卻毫無知覺樣,紋絲不動地佇立原地。

“少主!”江軻迅速朝秦媽媽喊道,“來人,快去傳大夫!”

“天哪,地上有血!”

“五姑娘五姑娘”

“五姑娘歿了”

不知進來哪個小丫鬟驚呼聲,滿屋頓時響起片哭聲喊叫聲,亂成團,岑倚風跟失了魂樣,任人扶到偏房包紮傷口,江軻湊近點,才聽清他嘴裡喃喃喚著什麼,正是過雪名字。想到對方剛才跑出去樣子,江軻動身離開。

過雪跑到半途,就被從後趕來江軻攔住,抬起頭,睫毛連帶眼眸溼漉漉,好似初晨縈繞在湖畔迷濛霧靄。

微風吹到身上,帶著春寒之意,江軻看到渾身輕輕發著抖,像是種柔軟小動物,隨時會受到驚嚇,然後逃離開。

江軻道:“二小姐,帶您去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