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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過雪看到他跟前擺著那壇“碧玉沉芳”,卻是原封不動,而他另一隻手正在桌面胡亂地摸索著,直至碰到酒壺,動作連顫帶灑地往杯子裡倒酒,看樣子,真是喝多了。

過雪毫不猶豫地上前,將酒壺從他手中奪過來:“哥哥,別喝了。”

聽到聲音,岑倚風極為緩慢地抬起頭,那雙素來深沉的黑眸,已是瀰漫起一層迷離色澤,就像雨裡迷離的煙色。他定定望著過雪,似乎費了好大功夫,才看清楚對方是誰。

“是你”他眉尖深蹙,說話慢騰騰的,宛如溫吞的流水,“你打哪兒來的?”

過雪想他這得喝了多少酒,都已經醉得神智不清了:“哥哥,你喝醉了,我扶你到偏室躺會兒好不好?”一邊說一邊去攙他的胳膊。

岑倚風卻猛地揮開,像個賭氣的小孩子,大口大口喘著氣:“你走開我不用你管才不用你管”說罷,奪過酒壺,使勁往嘴裡灌酒。

過雪一驚,上前拉住他,伸手爭奪:“哥哥,你不能再喝了!喝酒傷身,哥哥得保重身體才好啊!”

酒液淅瀝嘩啦地從彼此間濺落,染得衣襟裙裾皆是燻人的香,最後岑倚風把她推開兩三步,有些口齒不清地吐字問:“你說什麼”

過雪滿臉憂急:“哥哥別再喝了,不然大家都會擔心的。”

岑倚風雙眸迷奚,盯了一會兒她臉上的表情,忽然聳著肩膀冷笑:“你少在這兒假裝關心那副惺惺作態的樣子,我看了就覺得噁心”

過雪原本滿腹話語,頓時如噎在喉嚨一樣,整個人僵在原地。

岑倚風笑得有些發抖,死死瞪著她,眼睛裡逐漸泛起一層濃濃的殷紅,是血一樣的顏色,顫巍巍地伸手指著她:“你當我是什麼?我知道呢其實你心裡一直把我當成傻子吧,看著我被你耍得團團轉,你心裡高興是不是?”

過雪根本聽不懂他說什麼,下意識搖頭:“沒有。”

“沒有?”岑倚風視線落向那壇“碧玉沉芳”,眸中晃過一抹極致痛楚,接著大發雷霆,抓起酒罈狠勁往地上擲去,破口大嚷,“什麼生辰禮物,你以為我稀罕!”

他砸的用力,只聽得尖銳刺耳的破碎聲,殘碎的渣子濺在鞋前,過雪嚇得捂緊雙耳,而岑倚風跌跌撞撞地走近跟前,將她逼到牆角,兩手狠狠掐住她的頸項,似要摧花折草一般,那眼睛赤紅,幾欲滴血,亦如傷到即將發狂的獸:“你知不知道有時候我真恨不得親手掐死你就像這個樣子然後、然後一切就都好了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他宛若瘋癲,碎語不斷,過雪被他箍住脖頸,瞪大起了一雙美麗的秋水眸子,裡面淌滿今夜的雨,當難過到極處,終於簌簌而落。

他知道他恨她,恨不得親手殺了她,而今晚,她根本不該出現在他眼前,她終究還是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

過雪整張小臉都白了,喉間的緊…窒令她快要無法呼吸,大大的瞳眸像小鹿一樣呈滿驚惶與無助,十分柔弱可憐,岑倚風終於緩緩鬆開手,身形不穩地退後兩步:“給我走,我不想看見你”

過雪撫住微紅的頸項低聲嗆咳,聽到他說,不敢逗留地從身旁擦過,可岑倚風想到什麼,轉而又驚慌起來,一把搦住她的柔荑:“你去哪兒?!”

過雪嚇了一跳,下刻,被他連拉帶扯地拖進偏室。

過雪只覺天昏地暗,像魚兒一樣被丟到床上:“你說,你要去哪兒?”

過雪哆哆嗦嗦地蜷起身子,牙齒有些打響:“我我去喚江軻來”

岑倚風跟要吃人似的,咬牙切齒:“你別想騙我了,你去找他,你是不是要去找他!”

過雪茫然無措,而岑倚風不等她開口,已經壓著她倒在床上,覆住那花瓣般柔軟的嫣唇,是一番瘋狂的親吻撕咬,他渾身上下充盈著酒的薰香,過雪幾乎快被那濃濃的酒芬醺醉了,只聽他嘴裡碎碎絮絮地念著:“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彷彿是種聲嘶力竭的掙扎,一遍接一遍地說著,聽得人耳朵都疼了。

過雪想他此刻神智不清,如果拼力反抗只怕不堪設想,倒不如故作順從,以免他真的發起狂來,最後遭殃受罪的又是自己,心念電轉,她立即頷首答應:“好、好,我不走。”

岑倚風動作一滯,晃晃悠悠地抬頭望著她:“真的?”

過雪勉強露出微笑,一副哄孩童的語調:“我不走,就在這裡,哪裡都不去。”

岑倚風發下愣,倏地柔情一笑:“那你以後也不許想別人。”

過雪從未如此尷尬,啟唇答出一個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