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掃了眼整個營地,居然連半個守夜計程車兵也沒有。只在營地的中央幾個士兵歪歪扭扭得倒臥在一堆熄滅多時的篝火傍邊。
難道
我心裡竄過一個念頭。
再看看大大小小的營帳,也是黑壓壓的一片。
明顯是中了暗算的樣子。
只聽得春桃吹了聲口哨,一大幫原本應該也被綁了起來的東猸歌舞團人都從角落裡跑了出來。
他們怎麼也逃出來了,莫非春桃早就計劃好了。我心頭雖然已經明白了七、八分卻越發的狐疑了。
“大姐頭,大姐頭,這次我們的收穫可不小啊。”為首的啊彩跑了上來。
“死東西,讓你放個麻藥卻要我拖延那麼多時間。幸好老大我人見人愛,沒人捨得殺。要不然我拔了你的皮。”春桃用手戳著啊彩的腦袋。
這段話說得夾七夾八,倘若春桃真的被人殺了又怎麼來拔啊彩的皮。可東猸的那幫傢伙,卻彷彿一下子興奮起來一樣開始唧唧喳喳,原本死寂的營地又熱鬧了起來。
“這個給你。”春桃接過啊彩遞過來的衣物邊為自己換著,邊扔給了我一套衣服居然是男式的實在是我沒有想到的。
我換上了衣物,抬頭看春桃也已經換上了一件軍綠色的男裝。
換上男裝的春桃看來卻也是英氣逼人到了極點,很難和那個穿著女裝搔首弄姿的撫媚人聯絡起來。(這裡實在想寫:安看了心中一片喝彩,好個漢子。只見那漢身穿綠衣綠褲,腰寄血紅綢帶。面如白玉,滿身的花繡。人道是誰,卻是那太原的春桃,人因那花繡又喚他做花蝴蝶春桃。汗——+整個水滸中毒,大人權且一笑)
不一會我的聲音輔助器也被遞了回來。
“你知道我是安?”我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你從一開始不是就說了你叫安?”換上男裝後的春桃居然連氣勢也不一樣了。
我心中忽然一漂,看到此時的春桃我居然想到了另外一個人。
“你是誰?是歌舞團的春桃還是紅色旅的純?”如果我猜的沒錯,眼前的人也絕不是等閒之輩。有的時候我的直覺總是讓人吃驚般的準確。
“小0的直覺還真不是蓋的。我現在正打算白手起家呢。至於你說的純,那個傢伙我可是每天早上在鏡子裡看到他。”純的直率實在讓我吃驚。
原以為他會躲躲藏藏的,沒想到居然這樣承認了。
難怪他能臨危不懼,也難怪他能有這樣的手段。
看看被他放倒的那一營的人,就該知道平日裡聽到的紅色旅慣於遊擊,慣於聲東擊西的傳聞不假。原本一直想要聯絡的組織居然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面除了是天意外還能是什麼呢?
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厲害的角色,不知道沙克和他誰更佔上風?
“沒想到紅色旅的純是這樣的人。”我輕輕一笑。
“也沒想到自由聯盟的安是這樣的人。”純的笑容明顯更自然一些。
“你有很多機會可以除掉我。為什麼沒有動手?”我問得更加直接。
想來這一路上我破綻多多,純要除掉一個和他完全不同信仰的人應該不是難事。
“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是我們的宗旨。雖然我們不吸收任何不相信主義的人加入紅色旅。但是推翻帝制不是我們共同的任務嗎?”說得一派冠冕堂皇。
我卻也造不出半點反駁的理由。
“那麼一開始你又為什麼隱瞞自己的身份?”或許皇室並不是最可怕的敵人,真正可怕的卻是站在眼前宣稱要團結所有力量的人。
“你錯了,那個時候和你在一起的是春桃,而換上男裝後的才是紅色旅的純。弱小的紅色旅也有自己的原則,不和自尋死路的人結盟,不和忘恩負義的人結盟。”
我的嘴巴一片苦澀,原來這一路都是考驗,我大概就是那隻被人觀看測試智力的小白鼠:“何以見得我不是那樣的人。”
“明明少了半截舌頭,下身有個白金環特徵這麼明顯的人還能躲過沙威爾的眼睛。足以證明你的智力。”純不緊不慢的說著。
“如果那個時候我不小心敗露了,或者被沙威爾殺了。也是我自己不好。”我的笑容越來越僵硬。
“不錯,那樣的人只能給紅色旅帶來麻煩。至於忘恩負義,你在營帳裡沒有殺我就是最好的證明。”
當時的一念之差現在便完全可能是兩種不同的結局,一向自負聰明的我如今卻是滿身的冷汗:“你居然拿命來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