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哥,你比我們都厲害。”陳四哥是個感性的人,所以他很多時候一聽別人說一些感傷的話,或者聽別人講述他自己過往的故事時,總是會不由自主的自動代入對方的角色中,感受著對方一路走來的艱辛。
這個人就笑了,笑的更加歡快,他還伸手拍拍小娃娃滑嫩的小臉蛋:“我算什麼厲害不厲害的,不過就是看淡了這些東西,東邊一個是生,西邊一步就是死了,一步的距離都沒有,不過是轉個頭往那邊看罷了。”
他說的很隨意,但方浩偉他們聽著卻很沉重,尤其是方浩偉,他這算是活了第二世了,可是他更加清楚,真正能淡然面對死亡的人並沒有多少,便是他自己這樣另類的,現在也同樣不願意去面對死亡,所以他拼了命的把自己武裝起來,拼了命的去保護一家人不受一點的傷害,也拼了命的給家人營造一個更好的生活氛圍。
這個人又開始說:“以前吧,我病房裡就有個老病友,也和我一樣是癌症,我當時每天都沉著一張臉,我那時候很怕死,就是我那位老病友一點點的開導我”
他站起來就走了,和哥幾個揮手作別,大家都沒有通報姓名,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可是幾個人心理都有種感覺,這個看著熟悉親近的陌生人給他們上了很重要的一堂課。
小娃娃還不知所以然,手裡就拿著那個人送給他的那塊糖塊,來回的扔著玩,最後被方浩偉拿起來走到一個垃圾桶旁,把糖塊給扔了垃圾桶裡。
一切都是那麼自然,彷彿就應該要這麼做,小娃娃不明所以的看著乾爸,咧開嘴就要哭,方浩偉摸摸自己的身上,什麼吃的都沒有,犯難了,想起兒子和乾兒子這麼大的時候,趕緊的把小手指頭塞一截在他嘴裡。
這就不哭了,還發出吼吼的聲音來,小臉上笑意盈盈,就是聽不懂他在說神馬?
時間過的很快,似乎一眨眼的功夫就過了醫生叮囑的半個小時,呆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推著張老六回病房。
張老六許是在外邊呆上隱了,竟然不願意回去,被幾個人好說歹說的才算是送回了病房。
把小傢伙交給了田瑩瑩,和小兩口告別,方浩偉帶著他們先去訂了房間,接著幾個人找個地方大吃一頓,再去洗個澡,搓搓背,做做足療,一切都顯得那麼愜意。
滕三哥說洋洋主動出擊,終於是找到女盆友了,雖然現在還只是剛剛牽手的初級階段,可美好的未來可期啊!
“真的嗎?這麼算下來,咱們都算是成家了,三哥,你說要是哪天咱們辦個家庭聚會,把老婆孩子都帶上,那得多熱鬧?”方浩偉有些嚮往。
這個想法在他腦袋裡已經醞釀很多了,都要發酵了,前世那會兒,他就有這樣的念頭了,可是那年月裡,他都沒有找到個肯和他結婚的女盆友,這個想法也就一再的擱淺下來。
直到了現在,有了現在的條件了,他也敢再提一提當初的想法,真切的想著幾個大男人坐一桌喝的天南地北,幾個女人坐一桌聊些時尚潮流,聊一些家庭瑣事,聊一些教導孩子的心得。
小傢伙們就來回的圍著兩張桌子跑,讓他們吃飯的時候,幾個媽媽一塊圍著桌子攆他們,最後還攆不上
“還熱鬧?我想著就鬧心!”滕三哥直接就說道。
這讓方浩偉還沒有說出來的話直接就胎死腹中,沒有辦法說了,和這樣的人沒有共同語言,他們中間還有一條很大的鴻溝。
耿老二不知不覺說起了一個被大家刻意忽略了的事實。
“也不知道老大他現在怎麼樣了,當初明明是記得玩的挺好的,他當初那一走,也就沒了音訊,這生活啊!”耿老二連番的感慨。
當初那個大專院校宿舍裡的老大早已經成了一個模糊的概念,二度為人,方浩偉對‘老大’的印象都還是模糊的,他只記得老大那個人在學校裡呆了還不到兩個星期就提前退學了,他記得老大在軍訓的時候嚷嚷著肚子疼,其實他就是想偷懶休息一會兒,可最後教官把自己的軍人腰帶扔給了老大,讓老大把肚子扎的緊緊的,這就不喊疼了。
他還記得老大走的時候,請他們在學校的餐廳包間裡請他們吃了一頓‘大餐’,那是方浩偉進入學校後吃的第一頓‘大餐’。
蠻豐盛的,不過現在已經不記得當初的味道了。
要說最有印象的一件事情,無非就是老大那個人根據他們宿舍的鐵通電話號碼推算女生宿舍的電話號碼,也不知道他那顆腦袋裡到底有怎樣的主腦核心,後來還真就被他給找著了規律,你想打給女生哪個宿舍,他都能準確無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