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堆了一層雪花片的時候,耿老二不哭了,頭也抬起來了,但兩顆眼珠子紅通通的駭人,兩個眼圈也腫紅的嚇人。
他說話的聲音中還帶著哭音。
說句話斷斷續續要很長時間,騰老三沒再說話,他獨自坐在那裡喝悶酒,是把瓶子裡的啤酒倒進杯子裡喝的,再對著瓶子吹,他那點兒小酒量可受不了。
沒看這會兒已經喝的面板上好像能滲出血來,要是大晚上估計都能嚇死一兩個人。
“老二,什麼都別說了,等會兒你多敬老三喝幾個酒,咱兄弟之間有什麼大不了的,再大的事難道還能大過天去嗎?”唐老五把一個盛著酒的被子遞給了耿老二,接著照騰老三使了個顏色。
耿老二抽噎著:“老三,都是我被財迷了心竅,別的我也不說了,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哥們,咱喝一杯,我先幹了”
說完,他仰頭就喝乾了杯子裡的酒,還把杯子倒扣過來示意了一下。
騰老三並不是真要一門心思和他過不去,只是氣他有些事情的不作為,氣他看不透,氣他非但自己不爭氣,反而埋怨別人。
但已經把話給說開了,心裡也就沒有那麼大的怨念了,儘管臉色還是不太好,他還是點點頭:“我也幹了。”
說完,他也一口把一杯酒給悶了下去。
喝完酒之後,他問道:“老二,以後是準備繼續呆在博城,還是?”
“看看吧,哎!”耿老二悶悶不樂的抿了一口酒,眼神有些空空的,木木的。
他說道:“先休息兩天再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會出去找一週的工作,要是找不到合心意的就回家創業去。”
“創業也不是嘴上說說那麼簡單的事,以後不管幹什麼,可都要三思而後行啊!”騰老三說道,這會兒好像他比耿老二的年齡要大一些,宛如經歷了多少風雨,歷經了多少滄桑的老男人勸著一個懵懂衝勁十足的後生輩。
“我省的,對了,有時間幫我給老六轉句話,就說我對不住他!”耿老二眼裡的焦距聚中了一下,但接著又渙散了。
唐老五插了一嘴:“你怎麼不自己對他說,這事兒我們誰都幫不了你,老二,真是個爺們,你現在就給老六打個電話。”
“我”
“你什麼你,打個電話怎麼了,老三,把你手機給我”唐老五說著話,把騰老三的手機給要過去了,幾下翻出了張淑寶的手機號來,直接摁了撥通,在‘滴滴滴滴’的電話連線聲中,把手機遞給了耿老二。
接或者不接?
耿老二接過了手機,可能是不好意思在幾位面前接電話,也可能有些話要私下裡給老六說,反正他站起來去了衛生間。
足足有半個小時,騰老三他們幾個又一人喝了兩瓶酒了,耿老二才嘴角掛著淺到幾乎是看不見的笑容回來了。
“老三,給你手機。”
騰老三接過了手機,聽他的語氣就知道他解開了一部分心結。
果然。耿老二這一回主動拿起空酒杯,又拿過一瓶剛開的啤酒把杯子注滿,舉著杯對幾個人一塊兒說:“我今天有很多對不住幾位兄弟的,在這裡,我給你們賠個不是,這個酒當罰我的,我喝了。”
“說什麼話,想喝酒就直接說,我陪你”唐老五嘴裡說著話,動作一點兒不滿,一杯酒也咕咚一聲灌下去了。
吳洋也笑呵呵的說道:“你們喝酒都不帶我,真沒有意思,三哥,四哥,要不咱仨喝一個。”
“喝”
“喝”
雖然是三人喝的酒,但舉杯的時候都朝著耿老二示意了一下,意思不言而喻,兄弟間沒有賠罪一說,你喝酒,我們陪著。
除去了那一層虛偽的偽裝,也撇去了心裡的陰鬱,剩下的只有相互的祝福和寬慰。
都在問耿老二以後會幹什麼,對他以後的工作、生活,幾個人都很關心。
雖然心底裡都不免試圖再讓他回到公司繼續上班,但很顯然,這已經是個奢望了。
人和人之間可以講情,但人和公司只有制度和規範的說法。
摻雜了太多的情面過後,公司的長久可持續發展道路上就猶如添了一塊大石頭,阻住了路,這是堅決不允許的。
酒喝得差不多了,結了帳,哥幾個相互攙扶著,東倒西歪的走在路上。
到了一個空曠的地方,接受著十二月寒風的洗禮,很冷,冷的幾個人便是穿了足夠的衣服,但因為喝了啤酒的緣故,都忍不住緊緊衣服,打了個牙顫。
“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