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淡淡的燒紙的煙燻味飄蕩著，很輕微，也沒有嗆鼻的味道，聞著很舒服。

好不容易等姥姥忙活完了，方浩偉聽到外邊姥姥走動的動靜，又再次出來。

“姥姥，起這麼早”先問候一下，接著看了一眼還有餘火的火盆：“姥姥，您這是燒什麼東西了。”

“你個熊孩子，明明看見了，還給我裝瞎。”老人家一語道破，讓方浩偉臉上的表情僵住了。

還沒等他辯解，姥姥又說道：“這是我給瑞瑞祈福的紙符，讓上天保佑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這種說法就沒什麼可辯駁的了，方浩偉眼珠子滴溜溜轉著，不知道在想什麼，好不容易停下來了，他又掃了一眼還有最後一點小火苗的火盆：“姥姥，這東西真有這麼靈？”

“不靈！”姥姥斷然說道。

方浩偉張開了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姥姥的答案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不應該這麼說啊！

方浩偉還尋思著，他琢磨著再怎麼開口，姥姥眼尖，哪怕是八十多了，可看東西一樣非常清楚，尤其是透過人臉上的表情揣摩他心裡的想法，這一點，經歷過風風雨雨的姥姥就更拿手了。

“兔崽子，你心裡有事？說說。”姥姥問他。

語氣根本不容懷疑，方浩偉心裡的確是藏著事，就是老劉一直昏迷不醒這件事讓他時常夜裡睡不著覺。

真怕老六這一輩子就成了無知無覺的植物人，一輩子在床上躺著，什麼都不知道，和活死人又有什麼區別。

他就把這事給姥姥說了。

姥姥聽了之後一直在沉默，其實姥姥心裡清楚，她根本就沒有什麼治療通玄的手段，所以她在給人以‘紙符’治病的時候，通常也是針對來求她的人進行選擇的，若是來求她的人身上真的有大病的，這種人她是不醫的。

她所針對的通常都是心裡問題造成的疾病，或者因為某種想不開的想法而造成壓抑的疾病。這兩類的病相對來說無非就是心理上的問題，她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只要能夠對症下藥，說一些患者喜歡聽的話，這病也就八九不離十了。

所以，與其說姥姥這麼些年來靠‘紙符’給別人治病，倒不如說她是憑藉著自己一雙火眼金睛‘練就了給人治病的手段。

所以，方浩偉把老六的情況一說出來之後，姥姥就搖頭拒絕了。

聽到姥姥解決，方浩偉自然是心裡頭疑惑了，他當然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就纏著姥姥讓她說出拒絕的理由，姥姥一番解釋，方浩偉這才算知道了所謂的‘紙符‘究竟是怎麼回事。

儘管知道了，可有些事還是解釋不通啊，就比如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些事情，小的時候讓媽媽用燒‘紙符‘的手段幫自己治病的回憶又陸續湧上了心頭，他徹底迷糊了。

本來想試試姥姥這一條路線看能不能治好老六的，現在姥姥這麼一說，方浩偉就知道這條路又斷了。

暫時是沒轍了，看來真的只能靠老六自己的意志了。

這是老六的主治醫師和方浩偉找來的那些專家一塊兒會診後給出的結果。

說是如果老六真的長時間一直昏迷不醒的話，這時候就得靠他自己頑強的意志打破這種情況了。

對於這一點，方浩偉同樣是覺得不太靠譜，可現在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所以當席靜媛打電話給他的時候，方浩偉也就暫時把思維給拉回到了工作之中。

有些日子沒來公司了，今天一過來，席靜媛就拿著一小摞檔案給他送過來了，說是都是需要方浩偉簽名的。

這些檔案還不包括之前席靜媛就有權力直接簽名實行的檔案，要不然方浩偉只會更忙。

可就算是這樣，他把這些檔案一個個看下來，又一個個看完之後，還是覺得眼睛發酸。

“席總，以後再有這樣的檔案，我臨時不在的話，你直接稽核簽字就行了。”方浩偉隨手一指他剛剛才簽完字的檔案說道。

席靜媛已經不止一次聽到方浩偉這麼說了，但是她一直都沒有越權，該是方浩偉簽字的檔案，她一個都不過問。

就怕被別人私底下嘀咕些不好的，這一點她一直很在意。

所以方浩偉這一次又提起這個話題的時候，她就直接問道：“那方總你這邊哪？”

“我嘛，”方浩偉考慮再三：“只要你稽核好了的，覺得所有重要的檔案和買賣物總價過百萬的都給我留一個影印件就好了，我有空了會看一看。”

“好，我以後就這麼辦了。”席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