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潛意識裡已經這麼認定。”
陸心下意識反駁:“我沒有。”
“陸心。”陸景珩深吸了口氣,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我那天說過了,從他為你受傷,你發現你是寧心開始,你對江亦成的判斷已經帶入了個人感□彩。”
“所以你希望我退出這個案子?”陸心接過了他的話。
“對。”陸景珩直直望她,“這些已經嚴重影響了你的判斷,我希望你能主動申請退出這個案子。”
“你不也是,你敢說你的判斷就沒有帶一絲一毫的感□彩?”
“我是!”陸景珩聲音突然厲了起來,“但是我的出發點依然是為他定罪或者開罪,但你卻已經開始為他找藉口,你的主觀意識已經凌駕在了你的理智之上。”
“我不會。”陸心反駁,“我負責的案子我會徹查到底,我不想假手於人。江亦成如果真的犯了事,我不會因為他是江亦成就會對他手軟。”
“陸心,我不是第一天認識你。你現在不肯放手,就是因為他是江亦成。從發現你是寧心開始,江亦成就在你心裡留下了痕跡,你就是想借著親手負責這個案子,在確定他真的涉案的前提下,儘可能幫他把傷害降低到最低。”
對於陸景珩的指控,陸心沒有否認,只是緊抿著唇瓣不說話。
陸景珩看著她倔強的小臉,心裡頭突然就一片荒蕪起來,滿腔的怒意被不知名的情緒擠佔住。
他垂下眼瞼,伸手在她肩上拍了拍,聲音平靜了下來:“陸心,聽話,自己申請退出來。”
“我不想半途而廢。”陸心低聲說,
“陸心,別逼我對你濫用職權。”陸景珩聲音厲了起來。
陸心緊咬著下唇沒吭聲,但臉上寫著不甘。
陸景珩必須藉著深呼吸才能強壓下心裡頭的荒蕪感,極力剋制著情緒,讓嗓音儘可能平緩:“陸心,你已經照顧了江亦成三天了,已經仁至義盡了,你和他說一下,從明天開始,全權交給特護負責,你抽空去看看他就好。”
陸心下意識抬眸望他:“為什麼?他因為我受了傷,生活不能自理,我去照顧他到他能自理為止,一報還一報不是應該的嗎?”
“我說了,他可能就是背後主謀!”
“但你沒有證據不是嗎,如果最後證實不是他做的,你讓我怎麼自處?”
“你到底是真的過意不去還是想要借這個機會和他培養感情?難道你看不出來嗎,他對你別有企圖,他一個大男人就那點傷在床上躺了三天還無法自理?”陸景珩幾乎是壓著嗓子吼了出來。
陸心被他吼得沒敢和他明著頂撞,只是咬著下唇,聲音很輕:“對不起,在他沒好前,我有責任照顧他。而且,我想我們都需要冷靜一下。”
“”陸景珩聲音徹底冷了下來,“所以你是執意繼續過去照顧他是不是?”
陸心咬唇沒應,但她的沉默已經代表了她的答案。
“陸心,我告訴你,你要是執意去伺候那個男人,走了就別再回來!”狠話不經意地就這麼從舌尖上冒了出來。
陸心抬眸望他,緊咬著下唇:“到時候你別求我回來!”一把推開他回房,從床底下拖出行李箱,拉開衣櫃,把裡面的衣服一股腦兒全部搬了出來,全部塞進行李箱中,拉上拉鍊,拖著出門。
陸景珩手臂擋在門口。
“讓開!”陸心突然衝他吼。
陸景珩站在那裡紋絲未動,只是面無表情地望她。
“陸心,你真走出了這個門,就別再回來!”他的聲音很冷靜。
陸心咬著唇,沒有回答,只是把行李箱往前一推:“讓開!”
陸景珩側開了身子,陸心拉著行李箱出去,剛走了兩步又被陸景珩拉住了手。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前幾天才差點遇襲,你一個人要去哪兒?”
“你管我死活!”陸心聲音很冷靜,邊吼著邊用力扯出手腕。
陸景珩望著她,薄唇也緊緊抿著,最終只是一聲不吭地鬆了手,卻沒有放任她獨自離開,反而是跟著她下了樓,看著她上車,直到看到她去了陸然那兒。
陸然剛吃完飯,聽到門鈴聲過來開門,卻看到拎著行李箱站在門口的陸心,當下愣了愣:“心心?”
陸心抬眸望她,強忍了一路的眼淚在看到陸然時瞬間絕了堤,陸然瞬間亂了手腳,一邊把她讓進屋一邊慌亂問道:“怎麼了?怎麼哭了?”
陸心沒應,只是哭,有些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