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分。
“讓王嬙送你回去,”明振飛低低的說著,眼神中全是暖暖的關懷,“累了兩天,今晚回去就別再四處折騰了好好休息。”
涵玉心下一動,想起昨夜自己在房門回首,卻遠望見他筆直身影矗立門前,微笑瞧她施禮作別
這個人,在她身邊已多久呢?竟有了絲莫名熟悉的奇妙感覺
——“那是我胡說的不過,你日後也不要動不動就尋死,這麼烈的性子,不適合待在宮裡的。”他救過她。
——“碧澗明月只供三哥專用”他指點過她。
——“你為他連三哥都敢求,去花廳的膽量都沒有了嗎?”他幫助過她。
不知不覺間,幾度寒暑。他在自己身邊,竟已很久很久了
——“我若有事,您一定能來?”她只當他是戲言。
——“當然不信你可以試試啊。”他也只是當戲言來講。
可是,那天,他真從祭天大典上趕了回來
——“她早晚是我的人,今兒我就帶走了!替我向三哥謝恩了!”
——“那你叫我來幹什麼?不是你那丫頭說的救命?”
——“誰讓你那丫頭沒說明白!弄的爺出力不討好”
他那時的無奈笑容至今縈繞在她的腦海。
涵玉的喉嚨有些發緊,她的臉頰一時有如火燒——
這個人,竟是待她是最好的最好的
她忙垂下了頭,“是”
“王——爺!”
一聲驚呼不合時宜的插了進來。
兩人驚愕的同時回頭,竟是明振飛那貼身大丫鬟王氏闖了進來。
“奴才唐突”王嬙很是著急,連禮節都省了大半,“您可是回來了坤寧宮來人找董姑娘,已經在殿外侯了一日了!”
坤寧宮?!
殿上的兩人瞬時都變了臉色!
“母后不是準了董姑娘隨行的嗎?”明振飛急急開了口。
王嬙也不知究竟,“奴婢問了可靈兒姑娘什麼都不說在偏殿乾乾的等了一日了!”
涵玉的心“撲通撲通”跳的利害,“莫皇后”這三個字,單是想想就足矣令她聞風喪膽了
“王爺奴才告退了”她不敢耽誤,顫著音急忙施禮告退。
“慢著!”她的手臂竟被用力捉住了,“讓小祿子偷偷隨你去,萬事還有我。”回頭是一雙真誠沉穩的眸子。
涵玉乾笑,她此時哪有心思再扯些兒女情長,應付著回視一望,越過王嬙飛快向靈兒所候的偏殿跑去。
“小姐!”靈兒見她進殿,竟疾步趨上前來,“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
涵玉心下一顫——敏兒事發?太子妃?太子?皇后?她的舌頭都有些發硬,“怎麼了”
“求小姐救我!”靈兒竟一個頭磕了下去!
涵玉目瞪口呆!圈套?第一感覺;陰謀?第二反應;還是
“若要我救你,你得老實將事情原委告之,否則,休怪我不講情面。”她穩了心思,冷著臉,一句話脫口而出。
言畢,涵玉自己先怔住了這話好熟悉
——“求公主救涵玉一命!”當年自己曾為甄心的事去求月光。
——“若要我救你,你得老實將事情原委告知我,否則,休怪我不講情面。”正如月光所言!
她的心一時竟有些恍惚,什麼時候,自己也開始患得患失了?可是,有得的人才會患失,自己現在有什麼得?患什麼失呢?
走出毓慶宮很久,涵玉才慢慢將事情聽了個明白。
是靈兒的私事,她長長的鬆了口氣。
這方靈兒暗地裡竟有個親弟弟,今年才十一歲,在工部侍郎龐喜德府上做僕童。靈兒對外隱瞞的很緊,連莫皇后都不曾知曉。涵玉在心裡著實佩服靈兒,小小年紀,竟有如此精明的預見之心,在莫皇后手下當差,哪能把親人擺在明處當軟肋呢?
方靈兒往日都是託相好的太監陳順達,再轉託可靠的禁宮侍衛跟弟弟傳信,誰想到昨日正午,龐喜德竟突然被監國的太子明承乾下了北鎮撫司嚴審!而且,據說事關謀逆!還要便尋府中下線之人,一時間,全府上下老幼皆入詔獄,無一倖免!靈兒再託陳順達打探的時候,卻被告之皇宮禁軍換防,以往那些熟悉的侍衛面孔全部沒有了
涵玉心下疑惑,“如此大事,你怎知我能救你?”謀逆大案啊——這靈兒難不成真把她當成了太子爺的心尖肉?!想讓她去求太子?!
“我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