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保佑,路上很太平。
天黑之前,涵玉順利趕到了靜寧府。
腳下的土地,似是一場秋雨剛過。
急促的馬蹄踏在鬆軟溼潤的泥土上,在夕陽的餘暉中濺起一縷縷清新的青草氣息雨侵壞甕新苔綠,秋入橫林數葉紅,此情此景,令趴伏於馬背之上穿行村落小巷的涵玉好一陣恍然。
憑著過人的記憶,她在一場秋雨一場寒的薄涼清風之中,倉皇的尋找到了那座自己曾經居住過的院落。
硃紅的大門在雨後變的油彩斑駁,銅製的門環配以古樸的朱雀鋪首,“福祿壽德”四枚方形門簪怡然釘在高處靜物無聲,卻震的她心裡陣陣發慌。
她顫抖的抬起雙手,
推門。
門,未鎖,吱呀呀的開了——
院內井然。
金井梧桐秋葉黃,側柏搖落故園秋。
一切,沒什麼變化。
院子被收拾的乾乾淨淨,枯葉整齊的堆在殘萎的花枝邊,油亮的青石甬道被雨水刷的光滑剔透,新鮮的綠苔沿著臺階蜿蜒而上,整座小園,散發著一種令人安逸舒適的氣息
還好涵玉如釋重負般的呼了口氣。有人,人還在。
“小祿子?西施?”她定了定神,慢慢的向內探步,小聲的呼喚著。
那聲音被晚風一撫,竟變的輕輕飄飄起來是顫抖嗎?是心虛嗎?她心下有些訕然。
“有人嗎?”涵玉立在院中,喚了很久。奇怪啊,她明明感覺有人,怎麼就是沒人來應答呢?難道,小祿子他們對她有了成見嗎
“小祿子?西施?”她將聲音拔高了幾分,加了些威嚴和不耐煩進去,“快出來,是我!我回來了!”
“小姐”一個怯生生的聲音終於露了頭,“您是”
涵玉轉身,一瞧,那圓圓的臉龐,不正是西施嗎!
“西施!是我啊!”涵玉有些疑惑,“我是夫人啊!你忘了?”
西施尷尬的端詳著她,笑的很是難為情。
涵玉突然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她一把拉下了人皮面具,“現在總認出來了吧!”難怪人家認不出來,她竟一直頂著這張人皮面具沒拿下來
“夫人夫人!”西施初是驚愕,後竟變的異常激動起來,“夫人,幸好您回來了!快您快去說說小祿子吧他非要進京去我怎麼也勸不住他”
涵玉愣了,“小祿子要進京?”她心內一愣,“小祿子呢?他現在在哪兒?”
半個時辰後,風塵僕僕的小祿子回了小院。
他將隨身的東西往廳內一放,擦手,點燈。
“你回京要做什麼啊?”涵玉穩穩的坐在正廳雞翅木玫現椅上,突然笑吟吟的開了口。
“啊——!!”小祿子在黑暗中冷不丁聽見了這麼一句話,差點沒嚇的魂魄出竅!
“夫人?”他在震驚之後迅速回過神來,在微弱的月光下,狠狠的揉了揉眼睛,“哎呀夫人!”下一瞬,小祿子“撲通”跪下了,“真是您啊!夫人”他張著大嘴,之後的話都噎的都說不出來了
“虧你還是見過世面的”涵玉淡淡的哼著,“這麼驚訝,怎麼?沒想到我能回來?”她惡人先開口,至少氣勢上先壓人一頭。
“奴才不敢!”小祿子將頭磕的通通響,“奴才做夢都想著夫人回來這是高興傻了,竟是夫人您回來了”
“好了好了。”涵玉起了身,不耐煩的止住了他,“小祿子,今時不比昨日。”她冷冷的說著,“你們以為我不知道的,我都知道了。而且,陷得太深,我也脫不了什麼干係了。”
“我們,還有六爺,如今已經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
“所以,你收起那套鬼心眼,將實話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六爺自投羅網回去,到底要做什麼?”她將身影停在了他的面前。
“還有,”她輕輕的蹲下了身子,微微的眯起了眼睛,“我能幫什麼忙?”她的聲音低沉而幽長,“別應付我說,你什麼都不知道”
“夫人”小祿子很是尷尬,他低低的垂下了頭,“六爺六爺不讓跟您說”
“單純的護,是護不住我瞭如今就算你不跟我說,我也難獨善其身了。”涵玉幽幽的盯著小祿子的臉龐,“我不想聽廢話,將你知道的,全告訴我。六爺他自己留在京城,到底想幹什麼?你若不說,我這就回京城找他當面問去。”
“千萬不要!”小祿子驚恐的抬起了頭,“夫人,六爺不讓您回去!您可別別讓六爺的心思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