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場。涵玉搖了搖頭,繼續舉腕習字,想起耳濡目染的後宮之爭,那才是真正的鉤心鬥角,相比而言,這小小集芳社的混水又算的了什麼呢。
六月初四的中午,禮部員外郎陸重陽,第一次在大白天正大光明的跨進了涵玉的院門。
他的每次出現總是令人驚訝。涵玉呆住了,手裡的杯子差點落地。陸重陽的笑容在陽光下綻放的燦爛,如夢幻一般,他緩步走到她的面前,有些寵溺的摸了下她額頭的碎髮,聲音又低又柔,“怎麼我來了,你這麼驚訝”
敏兒掃了眼自家小姐,見她已眼光發直,魂不附體,心裡一嘆,可誰叫自己剛得了涵玉那麼多好處,實在也不好意思再去攪和了,當下趕緊叫著玉秀,知趣的退下了。陸重陽笑的淡淡的,更顯的自信灑脫、泰然沉穩,涵玉難掩心中的思念和激動,一下子撲到了他的懷裡,心裡頓時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踏實感,眼角卻酸酸的,不知怎麼了,就想在這裡撒嬌般的大哭一場。陸重陽輕輕的抱著她,撫弄著她的秀髮,下巴在她的臉頰耳邊輕輕廝磨著,言如春風,“想我了吧”還沒等涵玉含羞回答,陸重陽的雙手接著把涵玉輕輕的扶起,“進去,我有話跟你說。”
涵玉魂不守舍的聽著陸重陽說完了話。由於涵珍四天後要嫁入汝陽王府,奉安太遠不便迎娶,王妃特在京城指定了一處別院暫做涵珍的孃家,初八那日就從這裡迎接新娘,這樣,明日董府全家就到了京城,汝陽世子派陸重陽來給姜震打了招呼,讓涵玉這三天不去聽訓了,到別院去陪涵珍。
陸重陽談完差使就要起身告辭,涵玉心有不甘,噘著嘴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襟。陸重陽走不了了,無耐,只得轉身笑著來哄她,“乖,放手,這大白天的,我留在你這兒幹什麼啊。”涵玉的嘴噘的更厲害了,“大白天怎麼了,我這兒就這麼沒吸引力啊,不是大白天你留下就能幹什麼拉。”陸重陽樂的更厲害了,直瞅著她的眼睛,“當然了!又不是沒想過,沒做成就是了”
涵玉突然醒悟過來,頓時面紅耳赤,一聲“討厭!”連推帶打的將陸重陽趕出門外,還緊緊的將房門給栓了上去。陸重陽陰謀得逞,在院子裡笑的燦如夏花,一轉身,大步離去。
六月初五,禮部的馬車把涵玉送到了汝陽王府在東城的一處別院。說實話,涵玉對這次家人的團聚並不是十分的牽腸掛肚,她只是想見一見涵珍和仲言。過了一陣子,馬車在一處園林式庭院門口停了下來,涵玉下車一望,心裡先失落了三分,這處別院與她想像的差距太大,只能說是差強人意,湊合應付而已。她想像不出,堂堂顯赫非凡的汝陽王府,竟用這樣一個平凡的院落充當迎接新嫁娘的場所。
正在涵玉愣神的功夫,一高個青衣少年從院內歡笑著跑了出來,聲音大而洪亮,“二姐,可是見到你啦!”一邊說著,一邊張開雙臂就撲了上來。涵玉笑著一躲,伸手將他擋在了一邊,“仲言,長這麼大了,怎麼還不懂禮節避諱啊!”這少年不好意思的笑了兩下,伸手接過了車伕手中的行囊,“父親、母親、大哥、大姐都在花廳等你呢,快進來吧。”涵玉聞言一怔,居然大哥董伯倫也從任上來了,看來全家對涵珍這次出嫁真是重視非常。不過不管如何,從此以後可以和自己的姐妹兄弟一起生活在一個城市下,涵玉心裡還是熱乎了不少,跟著嘴裡不閒著的弟弟,繞過了久未清掃、佈滿灰塵的迴廊,邁進了別院花廳。
一進門,見一小廝在廳的中央正背身彎腰站著,一屋子人鴉雀無聲。花廳的氣氛好似不對,涵玉滿面笑容一下子僵在了原處,愛說的仲言也沒了動靜。只見董方達和伯倫都陰沉著臉,尤氏望著涵珍,擠出的笑比哭都難看。再瞧涵珍倒是面無表情,還在開口安慰大家,“有什麼啊,不就是沒個儀式嗎,你們至於這麼難過,讓下人看了笑話去!”涵玉聞言一驚,三步換做兩步奔上前去,握住了涵珍的手,“怎麼了?你說什麼?到底怎麼回事?!”
一句話似提醒了涵珍,她馬上又換了付表情,笑容似能擠的出蜜來,只見她三步一搖,走到了那小廝的跟前,伸手拔下了頭上的珍珠耒金鳳,在涵玉的驚呼聲中塞到了那小廝的手上,“這個你收著吧,我日後進了王府,也沒什麼用處了,看著礙眼。”那小廝哪能不識貨,手一哆嗦,差點把這寶貝掉地上去,急忙往地上一跪,就要假意推辭。涵珍趕緊將他扶了起來,言語直接簡單,“放心,我也不讓你辦什麼掉腦袋的事兒,告訴我,這中間出了什麼變故?”
這小廝先鬆了口氣,又眨巴了兩下眼,似有什麼顧慮。
涵珍看破了他的心思,笑了,“你看的出來,我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