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空空,竟打了個冷顫。他沒來是不是有事?是啊,他陪著汝陽世子,哪裡有許多自己的時間?還是等一下吧,也不枉費了這滿湖的月光。
夜終是深了,波光暗動中的望月亭更顯的孤寂清冷。他不會來了,涵玉暗自想,心情好生的落寞,訕訕的回房入睡。
第二日,董涵玉、陸重陽於庭臺彎延處相逢。
“二小姐沒休息好?”陸重陽望著涵玉的神色,先開了口。
“是”涵玉心中萬言待出,又不知該如何出口,“陸大人昨夜看是休息的很好,今日神采奕奕。”
“呵呵,”陸重陽哪裡知道她在套話,“是啊,昨夜無事重讀三國,竟不覺三更,枕書而眠了。”
涵玉聞言如斯,又恨又羞,恨的是這陸重陽真是無心,把話說的如此清淡,羞的是自己竟為了他一句玩笑話在望月亭裡呆呆吹風,瞬間定定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在下每每想起前日與小姐在月下暢談,酣暢之處,夢中展顏。”陸重陽竟哪壺不開提哪壺,“不知小姐今日可否賞光,晚宴後移駕望月亭?”
涵玉真是驚了,看著陸重陽那大而有神的雙眸,壓了壓心中的火氣,一字一頓的說道,“一言為定。”
敏兒覺察到了小姐這幾日的不尋常。
今日更甚,涵玉竟對著鏡子發呆,一會兒穿戴整齊了,一會兒又全部卸了下來。
“小姐,您怎麼了?”敏兒關切的上前。
涵玉心中怨氣無處宣洩,狠狠的甩出一句話“讓他等,凍死他!”嚇的敏兒花容失色,趕緊將手伸向了涵玉的額頭,“這好端端的燒起來不成,莫不是昨夜在何處吹了風”
涵玉一聽昨夜,心中更恨,“更衣,睡覺。”
睡,肯定是睡不著的。涵玉輾轉反側,反覆思量著陸重陽那極為“真誠”的表情,確實不像是惡意戲弄之人。可是昨夜又做何解釋?他明明無事,還閒極無聊讀什麼三國,為什麼不來赴望月亭之約呢,這地點還是他前夜提出的呢,他真是沒記得?還是忘記了,他對我若是無意,為什麼今日又來相邀呢?
如此思量,更是睡不著了。涵玉起身,見窗外夜華初上,又想起今天涵珍的話語,更加煩悶了。涵珍一走,自己定是要嫁那糟老頭子了,白天為什麼不答應涵珍跟她一起走呢?這樣的結局不比嫁那漢陽布政使強嗎?難道自己陸重陽的模樣又浮現了出來,涵玉打了個冷戰,她竟是為了陸重陽!為那數面之緣的陸重陽,丟掉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想到這裡,涵玉更不想睡了。陸重陽,竟不知不覺間在她心裡佔據了很大的位置,這兩日,她為他的讚美高興、為他的話語生氣、為他的才氣激動、為他的爽約傷心,竟然連夜間做夢都是他。涵玉鬼使神差的從錦囊中摸出化珈山的籤文,唸了又念,還是那般似是而非,她心頭惱恨,將黃紙扔在一旁。
忽的,竟發現這黃紙後面還有文字。她拾起來一讀,竟是“三月賜君相逢運,只道六郎是真君;天作地合姻緣定,豔歌九曲換衣裙。”
涵玉快控制不住自己了,籤文前面說的如此直白,“只道六郎是真君”,這陸重陽的陸,不正是六嗎?涵玉飛速的下了床,用還在顫抖的雙手把髻鬟整好,她不能失去這個機會了,斷斷不能了!
涵玉氣喘吁吁的跑向望月亭,她在心裡祈禱了一百遍陸重陽陸重陽陸重陽千萬別離開,心底裡暗暗恨自己幹嗎要和他賭氣。到了亭下,她整了整衣裙,調節了下氣息,才緩緩登亭。
微風吹在香汗淋淋的面頰,倍添一絲涼意。亭中竟仍是空無一人。莫非他走了?涵玉懊惱之極,想這陸重陽不知幾日就要離開,今天,也許是最好的機會,她一定要讓他喜歡上自己,帶自己離開。可造化弄人,又偏偏這樣錯過了,涵玉心思一軟,癱座在圍欄邊,想自己日後命運前途,不覺潸然淚下。
不知坐了多久,夜不覺又深了,涵玉還是不想回去。她甚至作了決定,若是父親非要自己嫁那布政使,自己就逃婚出家,逃不出去,就乾脆投身到這裡,也算一了百了
“二小姐還沒走?”一聲溫柔的驚呼打斷了涵玉的思路。
涵玉嚇了一跳,驚站起來,來不及摸去臉上的淚珠,只見亭邊上來一個人,酒氣先聞。
等那人走近了,竟是陸重陽!
涵玉心都快跳出來了,他這是
“二小姐一直在這裡等?”所幸陸重陽喝的不多,看著涼風中夙立的涵玉,忙脫下了自己的披風,圍在了涵玉身上。“真對不住,你們奉安的學子太熱情了,非要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