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您只說我猜的對還是不對?”涵珍還是那樣不緊不慢。
“你先說你的理由?”汝陽世子來了興趣,“你不想跟我走?”
“世子莫要開小女的玩笑,”涵珍笑著站起來,清風細語的對著大家說道,“若是皇家世子迎娶,必遣媒儀仗,明宣位分,哪裡有這樣雲淡風清一句話就算數了的,傳出去豈不是笑話?”轉身朝向汝陽世子,“世子,小女子說的可對?”
汝陽世子笑著盯著涵珍,一字一頓的說道“錯——了。”言畢他也站起身來,踱到涵珍面前,“我回去就面稟父王,正式納你入府,不過名分要母妃和世子妃商量後才能決定,你可滿意?”
涵珍這才屈下身來,叩謝世子恩典。
董方達尤氏涵玉的冷汗這才收住,頭一回領教了涵珍的厲害,一家人忙跟著涵珍後面謝恩。
“起來吧”汝陽世子扶起涵珍,“聽說你還有兩個兄弟在漢陽求學,你入府後,我就派人把他們接來京城求讀,也讓你有個伴兒。”
一語震驚全場,涵珍沒想到這汝陽世子為自己想的如此周到,董方達尤氏也沒想到兒子也跟著沾了光,三人頓時叩頭不已。
涵玉百感交集,眼梢瞥著坐在一旁的陸重陽,卻見他和孫公子談笑風生,瀟灑淡定,心無旁騖。
一席間歡聲笑語,皆恭賀世子喜得佳人,恭喜董大人攀上皇親。董方達更是喜不能禁,宣佈開席,一時間海瑰陸寶,珍饈美味皆上席來,陳年佳釀更是抬了一罈又一罈,大有主人醉酒留客之意。
涵珍春風得意,和汝陽世子間更加少了顧忌,嬌聲燕語,眉來眼去,大家都只當未見。涵玉心裡卻越來越慌了起來,午宴後陸重陽就要和世子離開,他打算什麼時候提起自己的事情呢?
正想著,汝陽世子站了起來,示意涵珍端起酒來,“陸兄,這一杯我倆敬你!”涵珍笑吟吟的捧上一大酒杯,雙目含春的望著世子。
涵玉聽到叫喚陸重陽的話語,猛的回了神,但見汝陽世子摟著涵珍,大聲的對滿桌說道,“陸兄在父王和母妃那裡是說的上話的人,今日大家都在此,我想委屈陸兄給我們做個媒,日後再備厚禮報答!”
涵玉見終於輪到陸重陽說話了,心頭暗喜,尋思著這京城第一才子如何才能把話題引到自己與他的身上,滿眼期待的瞧了過去。
陸重陽抖抖衣袖,正正衣冠,接過酒杯,聲音還是那麼輕語溫柔,“那我就受之有愧了。”言畢一飲而盡。
滿堂喝彩。一旁的孫公子即興嚷了起來,“陸兄是有名的酒缸,做了大媒怎麼能只飲一杯!”
汝陽世子拍案稱是,讓涵珍再端一大杯過去,說是再謝大媒,陸重陽還是一飲而盡,面不改色,慢語道,“還有理由嗎,再來!”
汝陽世子撓頭,涵珍笑著來了一句,“我妹妹涵玉還未出閣,今後還得煩請陸大人再做一大媒,涵玉,上兩大杯酒!”
涵玉聞言一驚,又瞥見陸重陽在瞧著自己笑,心頭如小鹿撞擊,汝陽世子非常高興,大聲的催促著她上前,滿桌凝視下,涵玉走到了陸重陽的面前,空氣好像都凝固了,她盯著他,清楚而緩慢的說,“請陸大人,成——全 。”
陸重陽接過飲下。伸手示意第二杯。
“全憑陸大人做主了。”
又飲,仍是面容依舊。
陸重陽放下酒杯,對著滿桌讚美之人,擺了擺手,“今日乃是送別宴,世子晚宴前需趕到濟陽縣,我們還是就餐吧,莫誤了時辰。”
汝陽世子也突然想起了什麼,正色起來。午宴客氣收場。
護衛小廝皆已到位,馬車行囊都已備好。汝陽世子大笑著告辭,三人轉身欲去。
涵玉終是忍不住了,上前一步,盯住陸重陽,“陸大人沒有話說嗎?”
一片安靜。
陸重陽拱手笑道,“在下定會為小姐覓得佳婿。”
大家鬨笑著又恢復了以往。涵玉愣在原地,僵白了臉。
就在這尷尬時分,門外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王爺有令——”
只見一王府侍衛跪倒在地,“太后駕崩,王爺令世子速回京奔喪!”
眾人皆驚。世子倒地痛哭,“皇祖母——”涵珍更是面無血色,她倒不是為了什麼太后,因大周律令,國喪期間,一律不得娶親,她明白,一年過後,入王府又成了未知數
涵玉更是呆在原地,又恨又喜,恨的是陸重陽適才的絕口不提,喜的是太后駕崩國喪禁樂,她終是暫時逃過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