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呼嘯著倒退，她仿若看到當年站在夢窗身邊的那個清俊少年，一笑，清風自來，桃花肆虐。

“去哪兒？”町煜朝著思暖揚起了聲調。

“東方酒店。”

“上來吧，我送你。”他說的爽脆，衝著思暖招了招手。

思暖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上去。

町煜開車不似洛少東那般穩妥，他仗著自己的車好，一路橫行霸道，莫名的，好像是在宣洩一種情緒。

思暖捏著安全帶，不敢說話也無話可說。

即使不是高峰，街口還是堵得一趟糊塗，町煜顯得更為急躁，他敲打著方向盤，不是的往前張望，可是目之所及，一片車海。

車廂裡的沉默在一片聒噪的喇叭聲中更加的壓抑人心，他終於耐不住似的開口相問。

“夢窗呢？”

“她帶嘟嘟先回去收拾東西了，嘟嘟明天就回美國。”思暖邊說邊扭頭看著町煜，他黑色的瞳仁很明顯的一暗。

他不再說話，像是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全部答案一樣。

“我沒想到，你竟然回娶了別人。”思暖調整了一下坐姿，視線與前方停滯不前的車流齊平，她似漫不經心卻又讓人覺得深刻。

町煜揚了揚嘴角，“就像當年我沒想到你會離開一樣麼？”

他沒有故意刻薄，卻聽得思暖一陣心驚。太容易被人戳中心肺總是最不安的，而她恰恰如此。

她也笑了一下，似有些自嘲。

話題好像就這樣終止了，又好像其實在剛剛開始。

“聽說你的妻子懷孕了？”

町煜聞聲，臉上的表情是思暖看不懂的複雜，他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的動作回應，只是沉默著望著前方。

“思暖，你相信嘟嘟是洛少東的兒子麼？”町煜的聲音忽然遙遠的像是從另一個時空中傳過來的一樣。

思暖瞪大了眼睛，卻只能扭頭看向車窗外以掩飾自己的惶恐。

“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我從來不相信。”町煜頓了頓，車子往前滑行了好長一段距離，再一次停住的時候他扭過頭來看著思暖。

他的眸光生冷帶著一絲嘲弄和無奈。

思暖抿著唇對上他的目光，她眯起了眼睛“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你不一定願意聽。”町煜挑了挑眉。

“町煜，拐彎抹角可不像你。”

“我該是什麼樣子的，我自己都快要不記得了。”町煜笑著，笑的似當年一般清俊，可是眸子的目光卻再也不似當年一般乾淨清澈。

它深不見底，讓人惴惴不安。

“你究竟想說什麼？”思暖有些急躁了，她忽然希望，自己從沒有坐上他的車才好。

“我只是想說，我從來沒有見過，有一個孩子跟我小時候是如此的像，像的就好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

思暖不語，靜待下文。

“洛星陽，是我的兒子。”他將這幾個字淡淡的傾吐而出，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你早就知道？”

這樣的轉機來的突然，思暖覺得這一刻所有期許都在悄然遠去。

町煜點了點頭。“我第一次見到嘟嘟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

“你早就知道，你這些年竟然還能心安理得的過下來？”思暖覺得胸腔裡有一口氣衝到了喉頭，而她，不吐不快。“你真是不是個東西。”

町煜笑了，同樣的毫無由來。

“我承認我不是個東西，可是，誰說我這些年都是心安理得的？”他的笑意在陽光下渲染上了苦澀，與窗外綿長的鳴響與嘆息一樣讓人覺得無可奈何。

“但是你從沒有想過為她們母子做點什麼。夢窗需要你給他們一個家。”思暖的聲音不受控制的顫抖，夢窗那兩行清淚好似是從她的心尖兒上淌下來的一樣。

“如果我可以給她一個家，我當初為什麼不給？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簡單。”

“我既然上了車，就有足夠的耐心洗耳恭聽。”思暖覺得自己是徹底的要和町煜槓上了。

町煜看著思暖錚錚然的小臉，按了按自己的額頭“你倒是一點沒變。”

“我變了，只是沒你變得徹底。”

町煜若有似無的長點著頭，滿臉的表情都是挫敗。他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又像是在組織自己的語言。

“你應該知道，夢窗恨著我的妹妹町芷。”

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