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馮晴出鍾晴宮,身邊就有一眾伺候的人,一時間倒把上書房顯得有些擁擠了。
馮晴也是無奈,只留了不語近身伺候,其餘人都打發到了院子裡守著。
幾個師傅不知他的來意,卻都知道穆羅雲對他寵愛至極,可說是言聽計從。都小心地在一旁站著等他吩咐。
馮晴問了他們幾句皇女和皇子在上書房的情況,將帶來的端硯等物賜給了幾個孩子,又看了他們平日裡習的字。眼看晨讀的時間已過,兩個太傅要開始授課了,才點點頭讓他們去上課,只留下了沈真一人,讓他說一說上書房裡給皇子們安排的課程。
沈真顯然是個做事認真的人,聽馮晴這樣說,便把給幾個皇子安排的課業和幾個皇子做好的功課都拿了過來,逐一呈給他看,並簡單地評點了幾句。
她並不是只誇不貶,但分寸把握地也極好,絕不會叫人不悅。說到穆芝遙和穆芝謙的時候,卻也會特意多說了幾句。
馮晴原本只知她家是武將世家,母親沈昂也是帶兵的將領,她卻是跟家族傳統“背道而馳”,醉心於做學問,做了一個純粹的文官。
跟她說了這麼會兒話,倒是覺得她雖說有一些讀書人的傲氣,卻並不是什麼古板認死理的人。
沈真不知他心中所想,見他聽了一會兒,只自顧自地隨手翻閱幾個皇子的習字冊,便也不再說話,恭謹地立在一旁。
馮晴略坐了一會兒就回了鍾情宮,吩咐了人去請父親和兩位姐夫進宮來。
馮父是欽封的一品誥命,又有穆羅雲的特許可以隨時進宮,馮晴派了人去請之後,很快就帶著兩個女婿來了。
“阿爹,姐夫,快別多禮了,都坐吧,”馮晴知道自己的身子經不起折騰,這會兒已是在軟榻上靠著了,見父親姐夫要行禮,連忙讓人止住了,讓他們坐了下來。
馮父見他雖然體弱,但精神卻還不錯,心裡也放心了些,笑著跟他說了會家常。說到馮臻的夫郎如今有了身孕,今日不便前來。
馮晴也替二姐高興,連忙讓父親代他恭喜二姐和二姐夫,又命人拿了不少補身的東西給他,就見一旁馮秀的夫郎柳玲神色有些黯然。
凡事有因有果,柳玲做的事他雖然不曾對父親和姐姐說過,但馮秀一貫是智計過人,可說是姐弟幾人中最為敏銳聰慧的,對之前的事絕不可能毫無所覺。
馮晴暗自嘆了一聲,卻也沒有要插手的意思,畢竟以柳玲做過的那些事,要讓他再像從前那樣親厚地待他,也是決計不能了。
馮晴也不去多想,只問他們與沈家主夫可認識。馮父已是多年不參與京中這些大人們家眷的活動了。但柳玲和馮惠、馮臻的夫郎還是這些賞花會遊園會的常客。
尤其是柳玲,穆羅雲對馮晴的寵愛滿朝皆知,對馮家的重用更是一目瞭然。他作為馮秀的夫郎,自然也就成了眾多主夫和少爺奉承的物件。東家長西家短的事知道得不少。
沈真的父親是邊疆守將的兒子,與沈真母親相識在戰場,這些年邊境安定了,兩人才回到京城。他當年是能夠上戰場殺敵的颯爽男子,對京中的這些應酬一向是能免則免,柳玲和二姐夫與他倒是見過幾次,卻都算不上熟悉。
但他們兩人對沈父的事卻知道得不少,知道沈將軍對他可說是敬愛有加,脾氣雖暴,在這位結髮夫郎面前卻是一貫的輕聲細語。更是從未有過側夫小侍。
當年沈真要從文,大將軍沈昂脾氣暴烈,差點沒把女兒打傷,最後也是沈父勸下來的。
沈將軍一家的事在京中也是頗有名氣,馮晴也是有所耳聞的,聽他們說到這些,便順勢問了沈真的風評。
柳玲和馮二姐夫見他有興致,也都仔細回想了一番,柳玲似是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掩口笑了下才道:“不知君後有沒有聽說過,沈將軍在家中只怕兩個人,偏偏兩個都是男子。一個是她夫郎,幾乎是說一不二,還有一個卻是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叫季寧,今年才十五歲。是她袍澤戰友傷重去世前託付與她的遺孤。
馮晴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直覺有種不妙的預感,勉強笑道:“倒是沒聽說沈將軍有養子呢。那這季寧就一直住在她家中?”
其實他這一問已是有些多餘了。沈將軍那樣把戰友情誼看得重如泰山的人,既然是戰友臨終所託付的,想必是要把這孩子放在身邊好好照料的。既然不是養子,那隻怕,就是女婿了。
果不其然,柳玲很快點頭:“恩,這季寧聽說脾氣很擰,性子跟女孩似的硬氣,沈將軍妻夫二人對他卻都是十分喜愛,聽說他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