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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馮晴沉默著,穆羅雲只覺得盛夏的季節裡,心裡卻冷成一片。忍不住收緊了懷抱:“信我。”

“放手,難受。。。。。。”

馮晴皺了皺眉,用力掙了下。穆羅雲聽到他的聲音,才驚覺自己似乎過於用力了,嚇得連忙放開手:“怎麼了?有沒有傷到?是我不好,嚇著你了。”

其實穆羅雲雖然心裡難受,但抱著馮晴的時候還是下意識地控制了力道,絕不可能傷著他。然而馮晴只覺得下腹一絲一絲地被寒氣佔據,不再像以往那樣溫暖柔和,心慌和害怕的感覺一瞬間洶湧起來,禁不住咬了咬唇,伸手拽住穆羅雲的衣袖:“叫。。。叫太醫。”

穆羅雲更是悔得恨不得抽自己幾下,連忙把人抱了起來,一邊往床上去,一邊疾聲命人傳太醫。

等待的時間彷彿被無限拉長,馮晴額上的每一點細汗,都變成一根針,深深地紮在穆羅雲心上。她不敢抱得太緊,也不敢鬆開他,只是喃喃道:“別怕,不會有事的。”

趕來的太醫被兩人的表情嚇了一跳,心裡一個哆嗦,連著摸了兩次脈,才戰戰兢兢地開口:“君後,腹中可有沉墜感?”

馮晴搖了搖頭,太醫頓時鬆了口氣,又細細詢問了一番,才起身道:“陛下,君後胎息有些不穩,不宜大喜大悲。”

“廢話,朕難道不知麼?”穆羅雲滿心不悅都發作在她身上:“沒看到君後很難受嗎?朕是讓你來看病的,不是讓你來說嘴的!”

“是是,臣這就下去煎藥,”太醫暗自在心裡抹了把汗,見馮晴閉著眼微微弓著身子,氣息短促,又連忙道:“君後,可否容臣在屋裡燻些安神寧氣的香?”

馮晴點點頭,略皺了皺眉,雖不明顯,但穆羅雲還是察覺了,跟著吩咐:“挑氣味淡些的,君後不愛屋裡有薰香。”

“陛下。。。”

穆羅雲擁著他不敢放開,聽到他開口,連忙應了一聲,心疼道:“我在。”

“以前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這是他第一次問起從前的事,穆羅雲只覺得腦中空白了一瞬,頓了頓,極艱難地張了口:“不是。”

“那你為什麼。。。要那樣。。。那樣對那個孩子?”馮晴睜開了眼,臉頰上已是兩行清淚。

看到他落淚,穆羅雲的心整個都揪了起來,自從她重生以來,馮晴的情緒一直是淡淡的,高興時溫溫和和,不高興時也平平淡淡,甚至連生氣時也不會失態。印象裡這大半年來只有連累洛洲摔倒那次,他懊悔得掉過眼淚。但這樣委屈難過到哽咽的事,大概只有在他燒得迷迷糊糊時才有過。

穆羅雲心裡又苦又澀,以至於一時之間,竟什麼都說不出來。

“我在鍾晴宮等了你兩天。。。。。。”馮晴咬緊了唇,推開她覆在自己腹上的手:“那個孩子很活潑,也很堅強。足足兩天兩夜。。。”

穆羅雲幾乎可以想象得到,在那兩個日夜,二十四個時辰裡,他是怎樣從害怕焦急等到絕望心死。她不敢再去碰馮晴,怕惹得他情緒更激動。只能攥緊了手心,無言以對。

馮晴也沒有心力等她的答案,孩子才不到三個月,自然還沒有胎動,但他腹中卻像是被一隻手揉捏著,一刻不停息地翻騰。讓他不得不用了全部的精神去對抗,去安撫。

他當然知道,溫音是有意戳他的痛處,但他一直覺得自己對穆羅雲早已放下了,就算聽到以前的事,也能當做一個旁人的故事來聽。

但或許是孕期的疲倦把深深掩埋的情緒放大了,或許是穆羅雲這些日子以來的寵溺和珍愛一點點抹去了他用理智和冷淡織成的心防。即使他剛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對自己說,溫音是故意的,不要去在意。還是壓制不住心裡的痛苦糾結。

他在溫音面前鎮定自若毫無破綻,然而在穆羅雲的手按在他腹上時,他竟會有那麼大的反應。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原來他不是不委屈不怨恨,而是用理智把那些委屈和不滿一層層埋了下去。不是真的對穆羅雲死了心,而是因為曾經疼得太厲害,才不敢再心動。

穆羅雲一個字都說不出口,誠然,她當年從來沒有想過對馮晴腹中的孩子下手,畢竟那也是她的親生骨肉。但她的刻意忽視和冷落,的確是推動那個孩子離去的幫兇。所以,面對馮晴的眼淚和指責,她找不到任何話來為自己辯駁。

馮晴很快暈了過去,他身體本就不好,這幾天又是吃不下睡不穩,加上情緒激動,腦子裡昏昏沉沉地跳過很多畫面,鍾晴宮長年緊閉的宮門,金殿上身著明黃朝服的自己,新婚夜挑起喜帕的那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