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晴微一偏頭,但那茶盞還未到他跟前便被暗衛打落了。馮晴命人把門關了起來,在外面守著:“陛下,臣對陛下絕無不敬,但還請陛下這幾日不要離開鍾晴宮。”
“你要軟禁朕?”穆羅雲眯了眯眼,面上蒙上一層陰冷:“你以為你有那個能耐嗎?”
馮晴不回答,只是對四周的暗衛道:“守好正殿,除了蘇大夫和淺娘、不語,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進。如果陛下非要出去。。。你們就讓陛下好好休息一會兒。”
這個“好好休息”的意思顯然大家都聽得懂,除了昭華以外,四周並無人現身,卻齊聲應諾了一句。
穆羅雲心下大驚,她原本以為只是昭華背棄了自己,沒想到竟然是所有的暗衛都聽命於馮晴。待看到淺娘也悄悄進來,躬身對馮晴說已經免了今日的早朝,把摺子帶過來了之後,更是驚愕非常。
馮晴再次轉向她,見她眼中閃過一絲被親近之人背叛的痛楚,即使心疼,卻也只能遠遠站著,溫聲勸她:“陛下,臣去處理一些事,一會兒再來陪陛下用早膳,可好?”
穆羅雲自然不會搭理他,馮晴也只是笑笑,吩咐暗衛不要讓她弄出太大的動靜。
穆羅雲染了風寒臥床休養的訊息一早就從前朝傳到了後宮,聽說她在鍾晴宮休養,一眾侍人前來請安的時候大多多問了幾句。
馮晴一一應了,只說穆羅雲需要靜養,太醫囑咐了讓過多打擾,把所有人都攔下了。
洛洲前一日見過穆羅雲的狀況,自然知道這裡頭有隱情,眾人散了之後,他還是留了下來,關切道:“殿下,昨日你沒有傷到吧。”
“沒有,”馮晴答得很快:“昨日陛下有些燒糊塗了,後來吃了藥便歇下了,如今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哦,”洛洲見他說得輕鬆,便知道他不想多說。他不是愛管閒事的人,因此便也不再多問,只是與馮晴閒話了幾句,很快也告辭離去。
馮晴送走他,才命人傳了信給馮秀,讓她這幾日找個由頭進宮一趟,一邊與過來請脈的蘇辰一道,進了正殿的內室。
穆羅雲的情緒還是很不穩,她不明白為何一夜之間,她身邊親信的人竟全都倒向了馮晴。然而更加叫她頭痛的是鍾晴宮的擺設。
她明明記得她最愛的人是溫音,馮晴處處針對溫音,她是很不喜歡他的。可是這鐘晴宮中,卻處處透著主人所獲的盛寵。大到琉璃屏風這種少見的西洋貢品,小到暖玉石的棋盤棋子,每年不到一斤產量的頂尖茶葉。分明比她的勤政殿還要精緻周到。
她不是極其厭惡馮晴的麼?又為何會這般厚賜於他?
“陛下,”混亂的思緒被馮晴微啞的聲音打斷,馮晴見她手指摩挲著暖玉棋子,情緒不再像昨天那樣激動,便往前靠了一些:“這棋子是暖玉打磨的,陛下說暖玉養身,臣喜愛琢磨棋局,拿著暖玉會舒服些。。。。。。”
“你。。。”
“陛下總是讓著臣,讓臣執白子先行,”馮晴小心地說著,彷彿在回憶和懷念,溫柔道:“陛下。。。要與臣下一盤嗎?”
穆羅雲心中一亂,剛順著他的話想了一下,就被一陣劇痛打斷,抱著腦袋怒斥:“你休要裝腔作勢,朕愛的是小音,又怎會喜歡上你這個惡毒男人?”
馮晴微微一嘆,心中已有了數,再不多言。只是讓人送上了早飯,轉身帶著蘇辰出去了。
蘇辰與他一樣,都是一夜沒怎麼睡。拿著那香囊研究了一整晚。但她到底是年輕力盛,平日裡身體底子又是極好的,這會兒也看不出有多疲累,認認真真地把那香囊取了出來,倒出裡面的東西。
“裡面只放了一個同心結,沒有什麼特別的,”蘇辰為他解釋:“我拆開來瞧過,倒是這香囊本身,有股子奇怪的甜香。”
“是藥物嗎?”馮晴顧及腹中的孩子,並不敢多聞,只感受了一下,便讓她放進藥箱裡收起來。
蘇辰先遞給他一顆解毒的丹藥讓他吃了以防萬一,才搖頭道:“是一種很甜膩的味道,仔細聞又有股腥味,不過很小,幾乎聞不到。而且若說是藥物,陛下也接觸了不到一個時辰,我對著它一晚上,也不見有什麼不對。可見這不是最關鍵的地方。”
“雖然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法子,但這事一定與溫音脫不了干係,”馮晴嘆了口氣:“他心心念唸的,不過就是陛下待他沒有情愛,如今陛下的全副心神,都‘以為’自己愛的人是他,這麼極端的法子,只怕只有他做得出來。”
蘇辰還是不死心,拿著香囊又聞了聞,忽然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