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他尚未說完,就被蒙蓮出聲打斷,撅撅嘴道:“您就這麼著急,一心想要把我嫁出去嗎?如果女兒真的嫁了人,而且是嫁的這麼遠,您當真捨得麼?”
“這不是為父捨得捨不得的事情,蓮兒,你也明白,近年來南方形勢不穩,六詔動亂,誰都想要合為一體,由自己為王。我南詔雖不懼與之奮力一爭,可是如果真的發生戰亂,那苦的還是那些無辜百姓。”南詔王語氣低沉,神色凝重,滿目愁雲,“天朝是大國,這數百年來屹立不倒,反而越發強盛,實屬罕見,為父只是想,若是天朝肯伸以援手,又或者哪怕只要他們願意稍稍表露態度,那我南詔在六詔之中所說的話必會有所作用,屆時興許能壓下這場動亂也不一定。”
他所言字字句句出自真心,蒙蓮又豈會不明?垂首,她微微點點頭道:“父王,您的苦心孩兒明白,只要能為我南詔、為我南詔以及六詔一眾無辜百姓做些事情,孩兒萬死不辭。再說”她的嘴角突然浮上一抹詭譎笑意,繼而似是想起了什麼,低眉竊竊一笑,“再說這個人,確實很優秀。雖然孩兒只與他見數面,相交甚少,可是孩兒感覺得到,他是個有情有義的男人。”
聽她這麼說,南詔王似乎放了心,舒了口氣,輕輕拍著她的手背,“你能這麼想,為父就放心了。如今放眼宮中,天朝這位年輕皇上就只有一位皇后,並未其他妃嬪,你若能順利嫁於他,憑著你南詔公主的身份,在這裡地位自然也不會低了誰,即便日後他多納妃嬪,也不會讓你受了委屈。”
蒙蓮不由頰上一紅,撅嘴道:“現在說這些都還為時尚早,咱們連他的想法還沒摸透呢。”
“唔”不想南詔王突然連連搖頭,道:“想要摸透他的想法,只怕太難,為父與他聊了這麼久,卻是半點也猜不透他的心思。傳聞都說這位嘉煜帝心思深沉,如今看來不假。”
蒙蓮清笑道:“哼,再怎麼深沉,他也是個男人,我就不信我蒙蓮拿不下他。”
“呵呵”南詔王忍不住輕聲笑開,點頭道:“我的女兒自然是差不了。這天都快亮了,你稍稍歇一歇,下午皇上安排了出遊,到時候你隨為父一道去。”
“嗯,女兒記下了。”
“那就好”他輕輕鬆了口氣,而後朝向門外道:“隱呈,我們回吧。”
“是,王。”一道人影迅速閃過,眨眼進了屋,仔細一看,卻正是前一天晚上趕來帶走蒙蓮的那個男人,隱呈。
“隱哥哥?”蒙蓮顯然大吃一驚,“你怎麼在這裡?難道難道你一直都在?”
隱呈微微欠身,恭敬答道:“回稟公主,是的。”
“這麼說,方才我和父王的談話,你也都聽到了?”
隱呈垂首斂目,不答,卻是預設。
蒙蓮咬了咬嘴唇,點頭道:“我知道了,你陪著父王回去吧。”隱呈便不再多言,垂首侯在一側,隨時準備與南詔王一道離開。
將二人的怪異神色盡收眼底,南詔王故作不見,只是沉沉一笑,轉身出了門,往回走去,隱呈二話不多,緊緊跟上。
身後,蒙蓮看著二人的背影,佇立良久。
連著陰霾多日的天氣過去之後,近日一直是晴好天氣,也算是給足了南詔王與睦蓮公主的面子。
午後,陽光微烈,用完午膳之後華太后習慣性地取過做了一半的針繡,坐在院子裡的避風處,安安靜靜趕著手裡的活兒。
跟在身邊伺候的小丫頭來添換茶水的時候伸頭看了一眼,不禁喜道:“呀,太后娘娘這手真巧,這都快完成了。”
華太后溫和一笑,道:“哀家就是想著能儘快做好,還有一個要做呢。”
那丫頭笑道:“太后娘娘好福氣,咱們皇后娘娘剛有了喜訊,十三王妃就緊跟著來了,來年太后娘娘一次就要抱倆孫子,到時候可有的樂了。”
華太后笑意浮上眉梢,“可不是?所以哀家也得趕緊著,看能不能趕在孩子出生之前,給他們多做幾件”
話未說完,就聽外面傳來一聲:“皇后娘娘到——”
“呦”華太后稍稍一驚,“這孩子怎麼來這兒了?”說罷擱下手中的活兒,起身往外走去。
走到一半便看見正迎面緩緩而來的衣凰,一見她正欲附身行禮,卻被華太后一把攔住,“罷了罷了,你有孕在身,與哀家還要這般客套?”
衣凰起身,淺笑道:“兒臣給母后行禮,本就是應該的。”
華太后牽住她的手,二人一同往著屋裡走去,華太后問道:“哀家聽說皇上攜南